地下铸剑室。
王寅山一人踱步而下,来到王瑾鱼所在的桌案前。
王瑾鱼抬头看了眼王寅山,没有说话,继续低头认真画稿。
“小乖,要不咱还是歇歇吧,已经很晚了。”王寅山皱眉心疼。
“你先歇息吧,不用管我。”王瑾鱼淡淡道。
“……好吧。”王寅山关切道:“那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去弄点吃的?”
“不用。”王瑾鱼道。
王寅山想了想,道:“小乖啊,你觉得陈瑜怎么样?”
王瑾鱼停在笔触,抬头看了眼王寅山,问道:“什么意思?”
王寅山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刚才去见了他一面,觉得这小伙子挺不错的,人长得俊秀,性格也不错,天资更是聪颖,哪哪都挺好的。”
王瑾鱼听出王寅山的话外音,道:“你想说什么?”
王寅山嘿嘿一笑,小心翼翼道:“我是说……那个,我只是随便说说哈,就是……”
他看着面容清丽严肃的女儿,酝酿良久,有点不敢说出口。
王瑾鱼道:“说!”
王寅山便道:“就是我觉得你们俩还挺般配的,你觉得他如何?”
王瑾鱼不说话,冷眼看着王寅山。
王寅山连忙道:“好好好,我只是说说,说说而已……”
如果张管事在场,定会无语,不是说好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不是说一不二么?怎么王瑾鱼一个眼神就破功了?
“我只想去书院。”
王瑾鱼继续执笔画稿,道:“其他的事我不考虑。”
王寅山叹了口气,道:“何苦呢?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你何必这么执着?你即便进了书院,也……”
王瑾鱼把笔一扔,道:“你能算了,我不会算,你忘了娘是怎么死的,我不会忘。你不敢找对方报仇,我不管,但你别阻拦我。”
“我……”感受到王瑾鱼言语间对他的怨,王寅山叹了口气,想说什么,最终无从说起,道:“爹只是不想你那么累……”
“你走吧,别影响我画稿。”
王瑾鱼显然听不进去,拾起毛笔,重新铺开一张稿纸,继续画稿。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记得早点休息啊,别累着自己。”王寅山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王瑾鱼没有回应。
王寅山走到楼梯口,停下了脚步,侧过身,凝视着看着远处伏案的女儿,眼神柔软,尽是爱与慈祥,还有愧疚。
他就这样站着,看着,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王瑾鱼余光感受到了王寅山站在那里看他,但她没有抬头,也没有理会。
良久。
当王瑾鱼鬼使神差地抬头看去。
王寅山已不在了。
……
……
王寅山离开剑铺,回了府邸。
书房内,他关好门窗,坐在案前,从身上取出一块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