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得益于秦寿此前的修为极为扎实，将《御剑术》推演至大成，只耗费了不到三点的功德，倒是让秦寿颇感意外。

不过想来也是，自己此前所修之术，要么是极需要时间，动辄消耗上百功德的炼器炼丹之法，要么是《冰魄寒剑》《百相剑》这等同境界功法中的佼佼者，耗费的功德比较多才是正常的。

换成其他修士，穷尽一生精通其中一项，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吧。

像《御剑术》这种对于修士来说，与“骑自行车”无异的基础技能，三年时间，已经足够秦寿在天空中熟练的施展托马斯超绝回旋了。

上官霜踏入筑基已久，自然也兼修了简单的御剑飞行之术，秦寿找了个无人的僻静地方将御剑术推演满级之后，便和她并肩御剑而行。

秦寿不提，上官霜也不问，在她看来，秦寿学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之事，毕竟是个能在剑法上超越自己的天才，而且秦寿跟自己不一样，并不只执着于剑法，他比自己厉害得多。

天上白云，地上树木，从秦寿的身前奔至身后，脚下仁剑飞驰而行，身侧清风似被划破，秦寿御剑而行时，眼中也是隐约闪烁起兴奋之色。

这可比上辈子的过山车好玩多了。

不过，这份兴奋持续了大半天，也就变成了枯燥。

夜晚，林间，秦寿与上官霜点起篝火，用沧衍真君给的法宝搭起简易木屋，又洒下驱兽香，扎营野外。

“御剑飞行的速度是快了很多，不过考虑到灵气消耗，以及夜间不易赶路，还需要三天才能抵达天青国……”秦寿抱着那张地图叹气：“这可比坐绿皮火车累啊，飞个五六时辰就要靠嗑丹药恢复状态，真没想到，赶路也是件费劲事。”

“练剑吗？”

“唔……也行，这附近不是妖兽的栖息地，练一会儿也无妨。”

一个时辰后，驻地附近的树木上已经满是恐怖的剑痕，秦寿收剑归鞘，抛给上官霜一枚恢复灵力的丹药：“不打了，歇息会儿，我刚晋级筑基，得多熟悉熟悉手上力道。”

“好。”

秦寿坐在一块被砍倒的木桩上，缓缓调息，上官霜则走到一旁，不知去做什么了。

晋级筑基之后，秦寿的实力毫无疑问的得到了巨大的飞跃。

一般修士在练气二段时，就已经抵达了凡间武侠高手的极限，倘若说练气七段时，秦寿的那一记“冰火两重天”能够将一栋大楼连根斩断，现在筑基后全力施为，就完全足以将摩天大厦都轰碎大半。

方才秦寿与上官霜比试的，也大多是剑法而非杀伐，否则，方圆百米的树木，怕是半个也留不下。

秦寿还没见过金丹真人全力出手，不过想来，等自己抵达金丹境界后，以一人之姿摧毁一城，也并非妄谈了。

“也不知道，如果我现在跟动画片里的个别奥特曼打一架，到底谁会赢？”秦寿无端联想了一阵，最后确定好像还真是自己胜算比较大后，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不过很快，他也开始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有修真者作为将领的凡俗王朝中，他们的军队，到底又该是个什么战力？

如果军队里全是凡人的话，一名筑基期修士，简直能躺在军队中任其攻击也不被伤分毫，那样的话，军队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想必其中不少士兵，都接触过修行功法吧？但这世上有修行资质者百中无一，估计大部分人能修炼到练气一二段的程度，就足够让祖上烧高香了。

或许，他们有什么能专门克制修真者的战法？还是说，凡俗王朝的战争，主要比拼的其实就是高端战力？

这些，还要亲眼见过，才能明白啊。秦寿对即将要去的天青国，也不禁多了几分期待……咦？

悉悉索索……

怎么有衣物的磨擦声？秦寿下意识扭头看去，却猛然意识到了在这里发出那种声音的只能是谁！

上官霜在换衣服！？

意识到这一点后，秦寿只险之又险的瞥到了半眼，便立马抽回了目光，看到的不多，只有三千青丝隐隐遮盖着的整个白皙后背，与那玉如意般的小巧香肩……

好险，差点对傻子犯错误！

秦寿长呼一口气，随后颇感无奈。

平日里，上官霜即使是在仁剑峰过夜，也是去凤阳子特意为她搭建的居所，两人除却练剑投喂之外，也并无什么需要互相进卧室交流的话题，这就导致……

他还真不知道这家伙除了练剑之外，日常生活习惯是啥样。

“师姐啊……”

过了很久，听声音是确认换好衣服了，秦寿才长叹一口气：“师伯没教过你吗？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毫无遮掩的在我之侧换衣服，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咱们木屋都搭好了，下次能不能避着点我？”

上官霜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疑惑：“师父教过，若有人想轻薄于我，斩了便是，但为什么要避着你？”

什么意思，我不算人啊？

这自然是气话，秦寿知道，这是上官霜完全没对自己设防的缘故，生理年龄正值青春期的他对此简直悲乎哀哉：“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是个正常的男性？我也会……额，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情不自禁，轻薄于你？”

踏踏踏，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却是上官霜小跑到了盘坐在木桩上的秦寿面前，她已然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朴素睡袍，眼底满是疑惑，低下脑袋让两人的面孔离得更近，轻轻问道：“轻薄于我？你想吗？”

她湛蓝的眼眸注视着秦寿，仿佛想从其中找到答案。

眼前的美景，让秦寿不自觉一滞。

月色皎洁，映衬得少女发丝更加洁白，睡袍并未将其含苞欲放的白皙躯体紧紧遮掩，她身体前倾，玉颈之下隐隐露出一片幽邃美好的胸襟，那冷若冰霜，却只在他一人面前展现言听计从一面的纯洁少女，正绽放着难以言喻的诱人魅力——

“不想，完全不想，等你找到了传说中的脑白金再来问我谢谢。”

秦寿双手交叉，果断拒绝，随后恨其不争，跨坐在木桩上指着上官霜的鼻子。

“你把我当谁啊？咱们就是简单的师姐弟关系，又不是什么饲主和宠物，不是什么道侣预备役，多大点儿人啊？就在这儿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有这功夫不如多琢磨琢磨剑道。”

“哦。”上官霜闻言，面不改色的起身，朝木屋走去，不知是打算睡觉还是修行，她说道：“我听你的，以后换衣服躲着你。”

秦寿却愣了愣，方才上官霜起身的那一刻，他好像隐约在她的眼底，捕捉到了半分……失落？

为啥失落？难不成是自己一旦轻薄于她，她就有正当理由全力以赴与自己打一场了？

……不，肯定是自己眼花了吧，那家伙的脑子轴的离谱，估计是刚才自己看到那番景色之后，心底有些邪火作祟了，下意识把眼前看到的东西曲解了。

毕竟自己现在也是个正常的青少年，虽然依靠心境修为从来没让小头控制过大头，为师父捏脚按肩时听到某些声音也能忍住不让孝道变质，可毕竟自己不是个阉人，正常的欲望还是……

嗯，所以才会下意识曲解那一幕，肯定是这样。

唉……秦寿倒是头疼的很，一股老父亲的心情开始作祟，倒是和那沧衍真君，真有几分感同身受了。

沧衍真君是老父亲，可自己，真不打算当那个踩鬼火的黄毛啊……

……

白天赶路，晚上练剑，练完以修行代替睡觉，倒没再出现那夜换衣服似的小插曲了。

就这般，自天剑宗启程的第四天正午，御剑而行的秦寿与上官霜，远远的便看到了一座七八米高的城墙，正门上书“天青”二字，周围是十数米宽的护城河，其内高矮新旧屋舍连绵，道路宽广呈“井”字工整排列，正是此行的目的地——天青国首都，天青城。

天青城，常驻人口近十万，是天青国所有的七座城池中，占地面积最大，也是人口最多的城市。

遥遥望去，天青城正中，能看到其中连绵数十亩的巍峨宫墙，金碧皇宫，秦寿顿时有些感慨，看惯了仙山景色和森林平原，猛一看这发展水平还在古代的俗世王朝搭建的城楼，还真有些……

想旅游的冲动。

遥遥落在通往正门的大道上，秦寿与上官霜朝正门走去，即使是接了此处国君的委托而来，秦寿也不打算太过傲慢失礼，带着上官霜的他现在秉承的宗旨就是：如非必要，他不刻意为难别人，但如果有别人为难他，他就为难死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