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那上了磨的驴一样,一刻都不得休息,只要停下来,就会有鞭子毫不留情地甩在身上。
直到被带至尚书府才明白,她被偷龙转凤了。
可回到尚书府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框框条条更多了。
做不到那些违心的事,他们就将她硬生生地钉在耻辱柱上。
《女则》、《女戒》、《妇德》、《妇容》......这些早该被抛弃的糟粕文化不停地被提起,不停地往耳里灌入,她的反抗在别人看来也只是笑料,上不了台面的粗鲁之举。
若非那些残存久远的记忆还在,只怕她也如这里的千千万万女子一般,过着祈求人爱怜的生活。
唐安逸的脚步逐渐放慢,远远地跟着,直至看到燕南凌将她抱入了她住的院子。
收回目光,止住往前走的脚步,让人备马车出去。
或许,她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去金楼买了好几套首饰,郁闷的心情才得以纾解。
才出金仙楼,身后就有人追过来。
“小怜!”
唐安逸的脚步止住了,好几年没有人这么唤她了,再听到已是一阵恍惚。
这是她在现代的名字,花小怜。
在这里会这么叫她的人也只有一个,秦卿也。
“卿也......”
唐安逸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身姿健壮意气风发的男人,寻找着记忆中的模样。
长高了,五官变得饱满圆润,一身锦衣华服看起来更俊逸非凡。
是的,他现在早已不是那个补丁满身瘦骨嶙峋的落魄穷小子了。
“你入京了?”
秦卿也虽然知道她已经嫁人,可看到她这妇人发髻还是不免有几分恍神,苦涩在心中蔓延。
看他视线落在她的发髻上,唐安逸笑着说道,“我成亲三年了。”
“我知道。”秦卿也沉默了下,“是北望侯府的侯爷,我在乡下的时候就听说了。”
唐安逸笑了笑,没说话,久别重逢的人,多少都带了些生疏。
“你......你在侯府过得还好吗?”
其实秦卿也知道她在京城的处境,他入京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打听过了,只是还是想问问,亲耳听她说。
唐安逸愣了下,苦笑着,“好,哪能不好,锦衣玉食,奴仆成群,吃穿不愁。没有数不清的活计干,也不用挨冷受饿,以前求都求不来的好日子,哪能不好啊。”
“那就好。”
秦卿也也明白,她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太多了,可她看起来也不比以前快乐,想必那高门大户里的规矩也不少吧。
他知道,她最怕那些规矩了。
心疼着她的同时,也恨他没办法帮到她。
“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秦卿也虽然不舍,可到底她的身份不比以前,在街上与男子逗留拉扯,对她的名声不好。
回到府里,将买的首饰让人送了一套给唐安然。
才踏进房门迎面就对上了燕南凌满含怒火的视线。
唐安逸不知道这个男人又怎么了,不解地询问,“侯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燕南凌将几个东西扔到她脚下,“这些都是什么?”
唐安逸弯腰捡起,一股药味从里边散出,“侯爷这是?”
“若不是唤了府医来替安然看脚伤,我都不知道你还瞒着我吃这个。”
唐安逸眉头轻蹙,不想理会这个借题发挥的男人,这些人眼盲心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