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龙门镇中每个人都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山林中一片木墙圆寨内的一座木殿中,七个身着艳丽异服的老叟正面红耳赤地争吵着什么。
几人的争吵声震得桌上茶碗里的水泛起了涟漪,门外手拿弯刀的护卫们更是一个个惊异未定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土司大人生这么大的火气的样子。
其中一个花白胡子,脸色红润,眉宇间散发着威严五六十岁的中年人,猛地一拍桌子,争吵声顿时就停了下来,眼神各异地看向坐在首位之人。
坐在首位的中年人双眼扫过众人后,眼底中隐藏着一丝细不可闻的杀机。
“诸位,诸位,再这么争吵下去也是毫无意义的,你们这样哄吵反倒是会被其他土司嘲笑咱们红云土司!”首位的中年人罢了罢手,一脸无奈地笑道。
在其左手边一个脸颊处都长着粗粗毛发的粗狂中年人一脸不服气地喝道:“谁敢笑咱们,现在就剩容清,禾獨他们两个大土司不愿跟咱们一起干,依本土司看,你们也不要去夺那些贫瘠弱地,干脆咱们直接就去把他们两家灭了,剩下的那些自然就归顺咱们了!到时候钦州这片自然全是咱们的天下了!”
听到这话,桌上不少人露出意动之色。而坐在首位之人和其右手边的一人脸上却是露出愤怒和不满。
这个粗狂中年人见状,全然不顾这几人脸上的愤慨之色,像是没看见一般,继续对着另外几个有异动之色的人劝说道:“怎么样,你们干不干,只要你们愿意,这次就由本土司领头,本土司出七百俍兵,你们各自出多少就由你们自己决定。不过最后的战胜品得根据各自的出兵数目来分配,你们觉得如何!”
其他人听到七百俍兵这个数目,均是一惊,也包括坐在首位的那人。七百人的数目,刚好对应桌上的七人,好似在说他能对抗在场的所有人。悄悄对视几眼后,又纷纷看向坐在首位那人。
坐在首位那中年人看着这么多双目光,脸上也有些不自然起来,他手里的俍兵也不过只有八百左右的数目,看这桂双成有恃无恐的样子,似乎手里的俍兵还不止七百数目,那岂不是与他手里的俍兵数目也相差无几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惊疑未定,看起来从钦州传来的消息是真的了,这一时半刻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桌上的气氛有些凝滞,坐在首位的中年人还没开口,反倒是他右手边的那人出声大喝斥道:“桂双成你想干什么,什么时候整个红云土司由你来做主了,盟主都还没有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其他人见状全都是露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原先还吵得面红耳赤的几人,此刻正不停地相互交流着眼神。
这个被叫做桂双成的粗犷中年人对此哈哈一笑看都没看此人一眼,反而是对着其他人说道:“以前本土司打算灭了一个氏族,结果呢这个氏族的一听到这消息顿时就大乱了起来,这氏族的一个低贱的奴仆为了活命竟然杀了主子,给本土司献上人头!
本土司一瞧,这下贱的奴仆竟然敢以下犯上,出卖自己的主子,本土司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把他的皮剥了下来当坐垫!要是咱寨子里有这样的奴仆,咱非要让他尝尝什么叫生死不能!余颌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余颌脸色涨红,拳头紧握,双眼死死的盯着桂双成,他知道对方是在嘲讽他出卖自己的以前的主子,这才坐上了土司之位。
其余人一听此言,个个脸上都露出厌恶之色,看向余颌的眼光愈发不善起来。他们这些人的土司之位都是世代承袭下来的,唯独是这个余颌开了一个极其不好的先例,是靠杀害主子上位的。并且其能上位还是多亏现在个红云土司联盟的盟主相帮才能安稳坐享这个位子的。
虽然被杀的土司看起来跟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这样以下犯上,奴仆杀害主子,并取而代之的事情,却是极其的犯了他们的忌讳。
有了这一层关系,桌子上的人不仅仅是对余颌露出厌恶之色,对其旁坐在首位的盟主也露出了强烈的不满之色。
眼见这气氛十分不对头,坐在首位的盟主这才开口说道:“好了,此事你们最好不要去做!”
听到这话,桌上大部分人又将目光放在桂成林身上,看起来这些人明显是要倒向此人了。这一幕让这位红云土司的盟主嗅到了一丝危机,脸上原本带着的一丝消息也消失不见,转而被一丝凝重和杀机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