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漓的声音逐渐尖利,愤而站起来,一把将茶桌上的茶壶茶具等一众东西通通扫在地上。
陶瓷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打破了满室的寂静,守在门口处的宫人也如凤仪宫中一般,应声跪下。
一切都变了,物是人非;可一切又好像都一样,哪里都像凤仪宫。
慕漓走不出凤仪宫了,李径说的对,她没有往后了。
她终将困死在七岁时的凤仪宫,她是,母后也是。
“你该走了,李大人。”慕漓竭力压下这铺天盖地的恨意,努力戴上她一向擅长的冷静的假面。
“本宫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因为这毫无作用。你们同情并不少,愿意帮的忙却并不多。”
慕漓惊讶于自己竟然会被这虚伪的关怀乱了分寸,又由衷的感叹血缘间的相似性。
不愧是母后的父族,李氏只说有丹书铁券传家,可这伪善做作的家风,又怎么不算是一种家学传承呢。
“比起担心本宫,李大人该担心的人可不少,一时半会可轮不到本宫。若是无事可做,李大人大可以回去,帮本宫问问李国公,他觉得母后是怎样的人呢?”
李径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慌,他对皇后了解不多。但按照她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来说,她是一个强势且偏执的人。
听三公主的意思,皇后并不接受这个结果,并且已经有了打算,她不允许李氏置身事外。
这让李径心中升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臣告退。”
慕漓也懒得理他,不太在意的侧身,就这么倚着窗框,重新看向窗外的热闹。
徐承宇和慕芈还在那个铺子,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在自顾自的做花灯,到此时,那个花灯才终于完工。
做的还挺不错。慕漓暗自夸奖了一句。
徐承宇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总觉得有点不自在。这种不自在倒不是因为慕芈,而是因为四周。
他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总有种觉得不安全的感觉,像是谁要害他一样,就像是…
他一直没想明白,频频出神,幸好慕芈完全被花灯吸引,也没发现他掩饰的不自然。
四下环顾,就这么重复了好几次,才跟着直觉回头搜寻。
徐承宇总算注意到,见月楼二楼面对着自己的厢房里,有个华服女子靠在窗框上。
她神情自若的打量着自己,被发现了也不避不闪,依旧看着自己。
那种坦然,那种坚定,让徐承宇都有点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