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月回到顾府,命秋樱去为自己寻顾尚德在上京城中的店铺。知己知彼,可占上风。她需要摸清顾尚德与哪些人进行了交易,又进行了什么交易。这些她必须一清二楚。
秋樱走出屋后,顾南月解下外衣,绕到屏风后进到浴桶中。浴桶中撒满了摘下来的栀子花,淡雅清香,朵朵洁白,洋溢在浴桶的水中。顾南月看着眼前的栀子花,微微半耷拉着自己的眼皮,眸光晦暗。
自己从八岁起整日活在了追杀毒害之中,也因此自己的耳力要胜于常人,能敏锐地观察到一丝的不对劲儿。可是同时自己在遇到阿奶之前,日日都在乱葬岗逃生。因为她相信顾尚德信极了神佛,是决定不会进入乱葬岗这种为自己带来厄运的地方。偶尔几次他会命人替他来巡,那时候自己只有钻到死人的棺材内,才逃过一劫。久而久之,自己也染上了一股的尸臭味,连带着阴寒。
顾南月将一瓣栀子花掐在自己的手里,随后用力捏碎,忽的眸色又是一沉,道,
“既然来了,就不必躲藏了吧。”
季未秋没有想到自己来的时候正是顾寻枝沐浴之时,本来想着等着她穿好衣再出现,但没料到的是顾寻枝竟然能察觉到自己。再次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顾家的顾寻枝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与自己诉说情意是假,刻意讨好母亲也是假。
那什么是真的呢?
季未秋眸色沉沉,面若冰霜。好似没有了第一日二人相见时的顽劣不羁,季未秋轻步走到门口,而此时的顾南月也已着上衣,发尾处还滴着水珠,小脸由于方才在浴桶中的热气熏得白里透红。
顾南月打开门,迎面扑来一阵栀子花的清香。季未秋不由地一滞,随后假意咳嗽缓解,仍是一张冷脸,
“季世子——”
“顾小姐——”
二人的话几乎是同时响起。
季未秋低眸看了一眼顾南月,冷然说道,
“本世子不管顾小姐是在谋划什么,也无心在意顾小姐所做之事的真假,可是我奉劝顾小姐一句,侯府是你动不得的。我不行,母亲也同样不可以。”
“否则,本世子不介意让整个顾府人财两空。”
顾南月唇角弯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笑意盈盈,眉眼弯弯,但眸底却是一股的寒凉,轻笑道,
“我道季世子深夜造访是为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是觉得我对季世子的情意不纯,另有所图。那么我也可以现在就告诉世子若是不喜欢,也不必拿着这种荒唐的理由搪塞我。”
“我也没有要求世子殿下喜欢我。”
“本来就是我的一厢情愿,世子殿下也不必理会。世子自便。”
说罢,便毫不留情地用力关上了门,将季未秋关在门外。季未秋一时愕然,哑口无言,好像今日他本来才是那个质问者,怎么的现在自己倒成了一个有苦说不出的人。
深月挂于枝头,流月皎然。银光全然照在了季未秋的身上,腰间的红色腰带增添上了少许的鲜艳,与如今的主人倒是两模两样。
“是我真的想多了吗?”
季未秋心想。她就只是单纯的喜欢自己,没有在谋划什么。不,他不信,他的直觉不会错,他总觉得顾寻枝并不是眼见得难么简单。
平昭王府内。
“郡主,小王爷又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