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四溢,卸下工作日的拘谨,换上轻松的姿态,一路上都是说说笑笑的人群。
大概这就是休息日存在的理由。
木绫穿着相对保守的立领旗袍,十分守约地出现在了指定的目标地点:汇丰楼中餐厅的鸳鸯厅外。
这里提前几周已经被定下,十一点左右,客人会抵达用餐。
现在离十一点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她去洗手间的时候,顺便走马观花了一圈,发现这一层的另一头还有一间比目厅。想来是取意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的美意。
“爸爸妈妈,你们就别取笑我了,木栖听着呢!”
四人自缓缓打开的电梯内走出,走在前面的金锦穿着一身上白下黑的抹胸礼服,胸口是一朵大大的白色蝴蝶结,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缀饰,衬着金锦名门千金的气质,简约而俏皮。
金锦亲昵地挽着身侧深蓝西服的木栖,羊毛质地混合了真丝的光泽感,加之利落干净的形象,不失温和的举止,两人的一举一动相得益彰,俨然是王子与公主的完美童话。
金锦不时地回头,与身后的父母调皮,木栖则微笑地凝视着她,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平和。
一行人缓缓而来,公主与王子的身后是素日里一向正容亢色、不苟言笑,如今已退居幕后的金氏董事长。
金父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双目矍铄且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的爱女。他的身侧是穿着紫色真丝披肩,香槟金礼服,保养得体的夫人蓝羽。
“你好,请问是鸳鸯厅的客人吗?请往这里走。”候在鸳鸯厅的另一侧,同样一身橘色旗袍的服务员小姐主动迎了上去。
温婉大方的笑容,长年熟练的服务姿态,以及令人倍感舒适的语调动作,都让木绫不得不感慨,汇丰楼声名在外,不是没有道理。
汇丰楼平均每个厅都会至少配备两名女服务员,负责添茶上菜,以及用餐期间相关的一应服务。
木绫双手垂腹,露出了同样温婉的笑容,将一群人迎进了鸳鸯厅。
主动上前替客人拉开椅子,待其落座,在触及熟悉的眸光时,涂了玫瑰豆沙色的两片薄唇微微上扬。
木栖扶着圆桌旁的椅子,温和道:“我来。”待金锦的父母坐下后,方自己拉开椅子,落座。
扑闪着羽睫,看着最后一人落座,木绫垂落一对星眸,默不作声地转身去准备沏茶。
“金锦,问问你哥哥,怎么还不来。”不过坐下五分钟左右,已退居幕后的金父便开始有些不满自己爱子的迟到。金绊打理金氏他完全满意,能力自然也是毋庸置疑,可以令他引以为豪。只是偶尔细节方面,于他眼中,自己的儿子还是任性了些。
心中微叹,金父慈爱的脸上虽有不满,但并无不悦,正以一副宽容的长辈模样与小辈寒暄着。倒是一旁的金母,对着今日见面的未来女婿加以解释道:“金绊一向那么忙,别让锦儿催了,我们不等他,先吃。”
明着是对金父说,实际当然是希望木栖体谅一二。
木栖淡淡地回以一笑,从怀里取出一个红色的绒布盒,起身弯腰,将盒子十分恭敬地递到了蓝羽面前。
“伯母,这是我和金锦特意为您挑选的胸针,希望您喜欢。”
木栖从容不迫的举止早就入了金母的眼。私心想着:这孩子啊,家世不错,进退得宜,一看就是极为有教养,配他们的锦儿,不差。优雅地接过盒子,蓝羽眉开眼笑道:“你这孩子,太客气了。”
在自家女儿期待的目光中,蓝羽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躺着一枚嵌着琥珀的金色胸针,且是最珍贵稀有的蓝珀,如此别致而名贵的款式倒是难得一见,蓝羽当下欢喜地多瞧了两眼,道:“木栖有心了,伯母谢谢你!”
给金父备下的礼物早在酒店门口经由秘书交给了金家的司机,这枚胸针则是木栖额外准备的一份小小的心意。
“妈,这枚胸针可是木栖好几个月前专门订制的,独一无二。”金锦一手拢着嘴,一边偷偷传递着消息。
这偷偷啊,木栖听得见,金父也听见了。这么用心的孩子,谁不喜欢?
金父朝着木栖主动举起了红酒杯:“来,木栖,我们先喝一杯。”
木栖忙起身恭敬地托杯而回:“祝伯父伯母,身体康泰。”
鸳鸯厅里一片祥和,欢声笑语不断。
菜一道道地上着,两位女服务员忙着布菜换碟。
厅外靠墙的餐几上又有一道菜摆了上来,鲍参翅肚羹,按位一共五例。木绫收拾好餐碟,换了副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