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知道。”蔡裕康没回头,专心地拨蛏壳,“阿嫲你喜欢怎么做?”
“白灼最方便。”老太太抬头望了望渐暗的天色。
“方便是一回事,好吃又是另一回事。”
“要不?我给你整个葱姜炒蛏子?”蔡裕康心领神会。
“那好哇!”老太太眉开眼笑,“就是这么多菜,还要整出花样,太麻烦你妈了。”
“一家人麻烦啥呀!”蔡裕康转头,抬起双眉道,“要不?我替你做?”
“你?哈哈哈哈哈你个乖孙!”老太太仰头大笑道。
这话听着不像是在夸人啊!
阿嫲表面上是个笑容可掬的慈祥老太太,但实际上她是老而成精,天知道她有多腹黑。
光从刚刚的对话上,他就能感受到。
阿嫲希望自己怎么做是一句不提,只说怎么弄最方便。他作为明面上的孝孙肯定不能怎么方便怎么来嘛,这才被阿嫲一步步引出了答案。
蔡裕康有些郁闷,自己之前可从没觉得阿嫲有多少心思啊!
唉,一家子人精!
“老二,蛏壳你不打算扔掉吗?”
老太太见蔡裕康也没顺手将蛏壳扔到垃圾桶里,而是堆在一旁,不禁好奇地问道。
“扔掉干嘛?我打算把蛏壳磨成粉末,送点给徐老师。”蔡裕康顿了顿。
这个念头,是他在经过那片青梅林时产生的。
徐老师是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
可惜当年自己太顽劣,也不知道好好读书。毕业后更是在街上四处乱混,最后将自己的人生都搞得一团糟。
“你还有这份心?蛏壳磨粉泡水,的确对咽喉好!”老太太笑着点了点道。
蔡裕康哑然失笑。
果然,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扭转众人心中的印象。
十几分钟后。
蔡裕康伸手从窗台围栏处掏出一个青色的镂空竹盘,将洗净的蛏壳均匀地放在上面后,把竹盘摆在了门口的石桌上。
他打算等明早再将竹盘放到屋顶上晒。
蛏壳在日晒风干之后才能磨成粉,这个过程至少也需要个三五天。不少村里的老人说这需要在瓦房顶上放三年,但他觉得那是纯扯淡。
别说放三年了,放一个星期都全是灰了。到时候,天知道泡的是粉还是灰?
蔡裕康再次将蛏肉冲洗了一番,并细心地将黏在蛏肉上,未撕干净的沙囊,剪掉。
随后,他便拿着倒干净水的铁盆走入了厨房。
“阿妈,都洗干净了。”
“蛏子我来炒吧,我不想吃白灼。”
“不吃白灼?那可弄起来有些麻烦。”蔡母皱眉。
“不麻烦!就让我给你们露一手吧!”
“行吧,既然你难得感兴趣,那就让你来弄一次吧。”蔡母柔声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厨房都没进几次的大厨能把蛏子炒得多好吃!”
“到时候,可别把我的厨房都给烧了!”
“你们就准备好流口水吧!”蔡裕康淡然笑道。
蔡母掀开热气腾腾的锅盖,双手各拿着一条湿抹布,端起两只蒸红的螃蟹就往屋内跑去。
“螃蟹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