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侍卫在帐外急声报道:“将军!”
“提兰!!提兰行医他他他……”
阿岁山走到门前,掀起一角棉帘,道:“将军在休息,你安分点禀告!”
“是。行医出血过多,控制不住,性命危在旦夕了。”
“大帝帝后知道了吗?”
“尚未。行医只让回禀给将军。”
“好,你退下吧,将军听见了。”阿岁山说完,放下帘子,再次走回都恋一身旁。
都恋一以为阿岁山会先询问自己的意见,故作姿态,拿起那封书信左看右看。
看得他眼前都出迷影了,怎么有些字背面似乎还有字。
然而,阿岁山一言不发。
都恋一不喜欢给人打哑谜,听见了就是听见了,他装不了了,直问道:
“你觉得,我应该去看看吗?”
阿岁山打眼一扫,都恋一拿书信的手在不住地发抖,微微俯身,道:“将军日行千里回营,甚是辛苦,不该再操劳行动,您看您的手都在发颤了。”
都恋一的脚咚一下跺在软榻上,书信被掷到了地上,阿岁山立刻跪下,道:“是行医有错在先,将军无错!”
“你到说说他错哪里了!”
“错因有五。一则辜负多年情谊,在选拔军士时因耳疾不能陪同将军一起参军;二则,在将军南征前,因遇一次小小火情,便反复推迟相随南征的约定,背弃信义;三则,空有一身本领不能为将军所用,让将军伤病不能得到及时治疗;四则,在将军商讨重大军情时,不能尽心侍奉将军,反而惹将军,心烦意乱。”
说道此处,阿岁山瞥了一眼都恋一岔开的两腿之间,一个大大的湿手印,深紫色布料被抓得褶皱不堪。
“那五呢?”
都恋一听阿岁山左一个将军右一个将军喊的,不由得语气稍平。他要是再发怒发火,不免显得自己威严太大了。
阿岁山收回目光,微笑道:“这五极为过错,行医不解将军意思,不明将军心意。”
“好了好了,什么心意不心意的!你只说,我要不要去看他。”都恋一急不可耐。
“绝不可!”
都恋一一怔,心中暗骂道:你不向来是蛔虫的吗,怎么这时跟一头倔驴子一样硬跟他对着干。
阿岁山的嘴此刻滔滔不绝:
“怎可让没有错的人低头认罪呢?”
“我只是去看看他,又不是去认罪。”
“那也不可,您是将军。”
“那我也是他的将军。”
“他冒犯了您。”
“我不计较了。”
“您是贵人,您是雪雕圣族的大将军王,您随时可以决定一个小小医者的性命。”
“人命皆等!”
都恋一突然想到了绝佳的理由,“他是帝后派来给我疗伤的,绝不能有事!”
“您要是这么想,我非常认同您,您可在帐外稍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