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细碎的金箔洒在古木参天的庭院之中,赵宛如身着一袭淡雅的碧色罗裙,静静地伫立于那棵见证了无数春秋更迭的古树下。
微风拂过,带着几分初夏的温热与花香,也轻轻摇曳着枝头那些不甘凋零的花瓣。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她的侍女翠娥,面色焦急,气喘吁吁地跑来,眼中满是慌乱与不安。
“赵姬,梁王殿下……梁王殿下他回来了,但……但身受重伤!”
赵宛如闻言,脸色骤变,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瞬间涌起了惊涛骇浪一般。
没有丝毫犹豫,赵宛如顾不得保持淑女做派,提起裙摆,向着梁王所在的寝殿疾走而去。
门扉轻启,一股浓郁的药香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她快步踏入,只见屋内医者们正围坐在床边,紧张地处理着梁王的伤口,而床上的梁王宁恢,脸色苍白如纸,紧闭的双眼下,是深深的疲惫与痛苦。
赵宛如双眉蹙起,快步走到床边,用那双手轻轻握住梁王冰凉的手。
“殿下,这是怎么了?”赵宛如的声音非常轻,带着一丝颤抖。
她这是明知故问,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梁王遇刺,是她将他的行程通风报信给了别人。
只是做戏要做全套,现在必须装作悲伤至极。
她是梁王的宠妾,怎么能不心系于他?不这样怎么骗人?
赵宛如泪水涟涟,几乎站不稳一样,连忙扶住自己侍女翠娥,眉头微蹙,小声抽泣。
“梁王殿下,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她用颤抖的声音说。
她立于床榻之侧,面容上挂着精心雕琢的哀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会,才从眼眶瞬间落下。
她双眸中闪烁着一种复杂难辨的光芒,那不是哀伤,那是狡黠。
她在心中默念,那声音只有能读人心声的神明才能听见:“梁王殿下,您快些归西吧。”
梁王宁恢静静地躺在雕花繁复的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他眉宇紧锁,那双曾经深邃明亮的眼眸此刻紧紧闭着,眼下的青影,似乎是在暗示着他伤势的严重。
侍女翠娥扶住她说:“赵姑娘,快些坐下歇歇。”
赵宛如用手绢抹了抹泪,微微颤颤地走到一旁坐下了。
她悄然侧首,目光穿透窗棂,与窗外那片无垠的蔚蓝不期而遇。就在这瞬息间,一群身披洁白羽衣的鸽子悠然划过天际,她的眼底缓缓铺展出了一段恍然。
她赵宛如是一个被安插在梁王身边的细作,是当朝侍中宋陈精心培养的细作。
赵宛如十岁那年,父母双亡,她被亲戚卖入宋陈的府邸中为婢女,因为姿容出众,宋陈看重她,六年来,将她如同雕琢美玉般,悉心培养。
他把她当名门淑女一样,教她琴棋书画。
他也把她当细作一样,教她用毒习武。
他甚至专门从宫中请了老师来教她习舞。
她起舞之时,轻盈的身姿随着乐声舞动,双手轻扬,水袖如在空中宛如流水潺潺,又似云雾缭绕,美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