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姑姑进门，菜早已定定摆好。

“是，诺慈在，我和大小姐没什么两样，”姑姑尴尬笑笑，“菜市场我只拎了条胖头连，看看，多，呃，贵气啊。”

章同一这会儿心情好了很多。

姑姑犹豫了下，问诺慈：“诺慈，你工作也好，人缘也好，旁人怎样，我是从来没有说道过什么。我是说，你来看章同一，是？”

“美心姑姑，我是刘可文的同桌，她当年是故意让章同一去接蒙佳的。他们说，章同一把蒙佳卖了我相信，说他把刘可文灌醉，是不可能的。”

“你原先说过一遍了。”姑姑有点难受地说。

据说章同一把蒙佳卖给了诈骗集团，然后伙同刘可文逼良为娼。

“蒙佳现在已经生二胎了，嫁得就是卫明。当年的事，细细想来就是蒙佳想让章同一去顶卫明，然后刘可文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脱罪。”

刘可文是当年中学最霸道无赖的女生，据说爱上了卫明。怎么可能！诺慈当时就觉得奇怪，天才美少女会看上一奇葩浪荡公子？纵使卫明将资料包装了又包装，也不过都是假的。蒙佳偏信了。卫明灵机一动，说来接刘可文约会，偏蒙佳硬生生碉堡了上去。这好，刘可文轻松脱身，蒙佳一箭双雕。

后来听说刘可文把一个小女孩逼良为娼不成，就直接卖给人贩子了。刘可文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差点被气呕血，还好她体面的朋友章同一说了句：“我们刘大小姐，缺什么！？要去脏手？”

众人纷纷感觉太解气，然而，第二天章同一就退学了。刘可文淡淡地说：“我没做过什么亏心事。章同学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于是大家往来奔走，才发现是同名刘姓人士犯的事，也是女生。

这下，刘可文更被孤立了。但她无比开心：“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一天才转笔人，会被说成地痞了。”

诺慈是唯一一个去校长室核对情况的人。诺慈还没敲门，就听到校长在打电话说：“不是刘可文作的事，我都处理好了。对对，就是章同一。对对，是说那小伙子自己去跪得公安局。”

章同一去教改的那天，诺慈给他拎了几包纸巾和秋天的小玩意儿。章同一难得对她笑笑，扔给她一张小照片。

“谢谢你，诺慈。”

所有人都说章同一去坐牢了，只有诺慈知道他早已被心仪的学校录取，是去上学了。他还自己给取证警察送了一面旌旗。

诺慈也因为提供见证被奖励了，顺利开始支教。这一别，就是十年。

再见章同一，诺慈都佩服姑姑的装聋作哑，不过她开心地留下，并且表示会和章同一保持一段时间的联系。

章同一立刻拒绝了：“你傻了吧？当女友就女友，我章同一要个婊子作证吗？”

姑姑立刻制止了章同一：“平时那么乖，诺慈面前怂什么怂！”

姑姑又是水果又是饮料：“诺慈，你看，我前几天新买的，你不喜欢吃，统统带给你妈妈外婆隔壁王大妈家保姆！”

是是是，过几天来散步。诺慈对章家规矩一清二楚。她接过礼物，就知道，是要嫁了，或许。

妈妈饭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爸爸聊天，诺慈一声不响地低头用饭。

“毕然他媳妇今天疯了你知道吗。”听起来这么恐怖的话，妈妈说得无比温馨，这就是诺慈永远看上去一派轻松的部分原因。

“不就是挺个肚子上个山吗？”爸爸撩了几口荷兰豆，不出意外地说，“我看她肚子，像男孩子。上山不好吗？以后给我们团伙生个喇叭缘。”

“想起我们开门面那会儿……”二人又絮絮叨叨。

诺慈刚想离桌，妈妈就故意叫住了她：“你有空给你清宁姐姐去买两件连衣裙。”

“不是男孩子吗？”

“听话能听懂嘛你。”妈妈呛了诺慈一句。

“好。上回我看清宁姐在看发夹。我也觉得她怀的是娘子。”妈妈满意地暗示爸爸去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