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廙不敢怠慢,急忙出宫,出宫后,乘上一辆轻便马车,匆匆奔向韩寿家。
刚离开皇宫不远,马车被一群壮汉截住,华廙从车上探出头来想看个究竟,车两边各上一个壮汉,将华廙夹在中间,说:“华大人,跟我们走,别说话。”说完用一个小黑布袋套住了他的脑袋。
等到取下头上的小黑布袋,华廙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宽大院子中间的胡椅上。院后不远处是一个豪华的马厩,里面有几匹马在不停的喷着响鼻,其中一匹大黄马特别眼熟。终于,他想起来,是行太子太保杨骏的坐骑,他经常乘这匹马出南门,过旅人桥,到竹林七贤游乐的竹林去发散。
果然,肥胖的杨骏笑声爽朗,从大堂内走到后院。一见华廙就打拱作揖:“哎呀呀,让华老大人受惊了,快坐、ò快坐。”
华廙位卑,慌忙还礼,杨骏将华廙扶住。华廙坐定,不解:“杨大人,今日为何如此行事?老朽可经不住折腾。”
杨骏有意识坐到华廙身旁。这时,孙登悄无声息闪了出来,立在杨骏后面。杨骏毫不回避:“实不相瞒,老大人今日所受之委屈,全是杨某一手策划。杨某也确实别无他法,否则,是不会让老大人如此受惊的。真对不住了,华老大人。”说完,杨骏又要起身行礼。
华廙按住杨骏,问:“大人到底所为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为了那未宣的圣旨。”
“怎么,大人知道谁偷圣旨了?”
杨骏诡秘一笑,轻声说:“圣旨是杨某派人深夜从景房取走的。”
“杨大人,想必您也知道圣旨内容了。按说您保护都来不及呢,那可是皇上遗诏,要杨大人和汝南王殿下共辅新主啊!”
“杨某知道这是皇上器重杨某,可这辅佐新主,事关江山社稷,杨某自认才疏学浅,力不从心,本想面奏圣上,又恐殃及龙体。所以才出此下策。”
华廙一听,觉得杨骏此举虽然不妥,到也说明是个贤明之臣,前面的委屈也就无所谓了:“听了大人这些话,更觉皇上英明,大人何必如此自谦?”
杨骏哈哈大笑:“总之是杨某得罪老大人了。今日,杨某用上好的寒食散为老大人赔罪压惊。服药之后,老大人如不嫌弃,杨某愿陪老大人一起去发散。只望老大人对圣旨失窃之事,不再提起。不就是一道未宣的圣旨吗,老大人心里有底也就不必担心什么后果了。”说完,对里面喊了一声,“来呀,免得华老大人担心,把那未宣的圣旨给烧了。”
“这,这圣旨怎么能......”华廙慌忙站起来,惊谔不已。
独眼孙登接过下人奉上来的圣旨,平静的点燃。不一会圣旨化为灰烬。
孙登低着头,弯着腰说:“华老大人,这圣旨一烧,大人高枕无忧了。”
华廙上下打量了一下孙登,觉得猥琐,问:“你是谁?”
杨骏得意的说:“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遁世仙人孙登先生啊!”
孙登双手一拱说:“粗鄙山人孙登见过华老大人!”
赵王司马伦对汝南王司马亮说:“王兄,小弟有一种预感,我们将受制于人了。”
“你是说杨氏吧。他杨骏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斗不过我们遍地为王的司马氏啊。”司马亮依旧不以为然。
司马伦不愿在这方面再说什么了,便转换一个话题:“王兄,太子昏弱,需要有大臣辅佐。依小弟看,你我必须日夜守侯在皇上身边,亲候皇上遗诏。”
“这个当然,这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走,现在就去皇宫服侍皇上,以表我们做臣子的忠诚之心。”司马亮说。
司马伦与司马亮驱车洛阳大街。洛阳大街依然繁华,晋朝立国已有二十多年,四海商贾云集于此,特别是匈奴、鲜卑、羯、氐、羌,他们带着不同的外貌,不同的语言,不同的风俗,混迹于大街小巷,每一个角落都是一道独特、亮丽的风景。
街上的繁华把司马亮看得眉飞色舞,啧啧称赞:“吾皇圣明,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啊!”
“可惜呀,太平盛世不会长久了,到那时,你我说不定都是祸乱的种子!”司马伦颓唐的说。
“嘘,不能乱说,要杀头的。”司马亮显得很紧张。
司马伦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