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转入巷道,朝着建筑内部走去。
透明的水晶玻璃栈道旁边充满奇异花卉,不知名的生物在树木上方出现,猩红眼眸转动紧紧跟随他们,随后消失在了另一边。这里每一处隔间都极为宽广,行走其中让人觉得,貌似自己才是被观察的对象,感觉怪异。不同隔间内的地貌特征风格迥异,火山大河;沙漠戈壁;沼泽湿地。再往前走发现丛林山峦,层次分明植物茂密,甚至,最后隔间内还发现了地底风貌,半球式样的建筑物内有几名卫兵把守,来往穿行着某些发光的生物,浮游在半空。
合川在每个格子间前都要驻留一段时间,他好奇打量。北岛只给他做简短说明,看上去并没表现出不耐。
“前面就是实验室了。”北岛指向出口位置。
“我们的实验室吗?”合川不解的问,“还是说,实验室以前就存在?”
“外星科技遗留下来的东西。”中村抢先解释道。
“我想里面的人并不喜欢跟咱们打交道,直接去遗迹中心就行了。”
“那里有什么?”合川继续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北岛摸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看向山田,“你去跟他们讲,就说我们借用一下实验室里的传输工具。”
山田领命朝出口一路小跑,消失在转角。
二人将合川夹在中间闲聊。
不久中村看见,山田慌慌张张往回跑,未到跟前已经开始扯起嗓子喊,“长官!长官!”
北岛、合川二人回头望去,北岛皱眉,“怎么?难道那群老顽固拒绝借用传送装置吗?”
“不、不是!”山田喘着粗气,“教授他——他们被人袭击了!”
“什么?!”北岛惊呼,带头往出口冲去。
较其他房间相比,实验室面积并不大,现在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一群人老老少少,有白发老人也有女人,更多的则是身着白大褂的男工作者。
北岛单膝跪地用食指触探脉搏,见昏迷那人呼吸均匀以后这才心里稍安。
“我都试探过了。”山田急忙说道,“所有人都还活着,不过...”
“你看像不像中毒?”
“不像,倒像是被某种能量击中后掉入了梦境之中。”中村摸着一人的额头,“从面部判断,肯定是被催梦师袭击无疑了。”
“催梦师?...”合川盯着某张男人的脸,这是一张极普通大众化的脸,他的表情痛苦,仿佛在忍受煎熬,转头另一边的男人却是一脸灿烂的笑容,非常开心模样。这群人神色各异,当然,全部浑然不觉紧闭双眼。
“一种能够激发内心深处幻境的家伙。”
“非常难缠的家伙。”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怎么卫兵一点反应都没有?”山田疑惑问。
“这不奇怪。”北岛继续说,“掌握遗迹的运作方式并找出薄弱点,这些地方就可能成为入口。”低头沉思,一定通过特殊方法才能做到这一点,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真是麻烦。
“果真如此的话,恐怕这里很快就会暴露。”中村不无疑虑的说道。
“事不宜迟,看看就明白了。”
三人奔向实验室后方,合川不敢插嘴紧紧跟上。他们在一座高台前停下。高台上有两套类似圆柱型的水晶腔体,荡漾着晶白色液体,一处腔体内有类似胶囊般的飞行装置,而另外一个则空着。腔体碧波闪耀,显然有人乘坐。
北岛转头喊道,“速度上来合川!”
身处飞行器,合川感到身体处于失重状态,周围景色拉成数不清的鲜艳线段,一阵眩晕后,骤停。北岛扶着把手第一个跳下来。地面躺着一个人。
北岛查看发现他只是被人击晕,中村上前捣鼓一阵男人咳嗽两声终于醒了。他摸头环顾周围,身子往后缩了缩,直到认出面前的北岛才放松了警惕。
“看清楚是谁进来了吗?”
“有——有个男人。”男子吞了口唾沫。
“是不是年龄不大,嘴角有颗痣的瘦小个子?”
男人点头,嘴巴打颤,“他——他让我带路,如果——如果不带他进来,他就要杀了我。”
几人眼神交流,果然是平次郎。
“他进去多久了?”北岛忙问。
“不知道。”男人如实回答。
“你能动吗?”
男人活动手脚,然后点头。
“你去开启警报,全面封锁!”北岛下达命令。
几人相继跃入中心大厅。所谓大厅实际上是由一个巨大电网组成的空间,强光电弧在墙壁周围跳动,电流所发出滋滋声响彻整个空间,地面的电流尤为强烈,就像跳动的岩浆。大厅中央一道光柱笼罩住中间一处高台,高台中央有一个不大的笼子。笼子不知由什么物质构成,呈现一种液态,黑色液体又逐个交织成笼框。
笼子中一个散发光晕的物体螺旋状迸发白光,时而又转变为黑光,偶尔还能转变成红色,异常邪门。
“什么东西?”合川好奇。
“我也不知道。”北岛讪笑着说,“准确说,以我的等级还没权利知道。”他摊开手掌,“看来那个平次郎没进去呀?”北岛眼神略带失望。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中村接过话,“电网看到没有?”
合川瞅了一眼,点头。
“这可不是普通电网。”中村继续说着,手里拿起了警棍晃了晃,“仔细瞧着。”然后将警棍抛出去。
警棍夹杂劲风扑向‘电网’,下一瞬,原本速度极快的警棍却在距离几米的位置僵住了。一道闪电触手缓慢从‘电网’中剥离出来,朝着警棍飘去。触手刚碰到警棍迅速将其包裹住,在合川惊讶的目光中,飞速腐败、溃散,最后化为虚无。
“湮灭吗!”合川惊呼出口。
“是时间。”北岛低沉的声音,“它摧毁的是物质的可能性,从根本上摧毁,是某种意义上的‘无化’。”
合川吓得不由退了一步,三个人同时笑出声。
“对它没有敌意,是不会主动攻击你的。”中村走向电网用手抓起其中一根扯了扯,“像这样。”
“真是神奇。”
“好了,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北岛带头离开。
就在几人离开之后,两道透明虚影缓缓移到门边,其中一个虚影正是平次郎。
“呼~”平次郎长长呼出一口气,“走远了吗?”
身旁男人侧耳倾听好一阵才回答,“看样子是的。”
“以防万一,咱们还得多等等。”
又等了一阵,两人终于耐不住显出身形。
“时间网吗?”平次郎轻声呢喃,“原来是这样,不带任何恶意就能穿过去?”他将目光盯向黑色液体铸造的笼子,总觉得刚才北岛是故意引诱他们进去,踌躇不定间身边的男人说道,“这次真的失算了,情报里面可没说以太笼外面还有时间网,要不咱们先撤,等下次~”
“没有下次了。”平次郎板着脸,“泽野暂时能够牵制住对方给咱们争取时间造成混乱,我们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可是~”旁边男人咬着牙,他很不甘的看向以太笼里面的物品,太诱人了,近在咫尺。
“要不咱们试一试?”平次郎下定决心般说道。
见男人点头,两人走***次郎深吸口气,不带任何恶意,不存任何思想,走近它并钻进去,两人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多余的举动。他们来之后确实有过尝试,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
先是手,平次郎感到时间网如蛇般扭动,它竟真的只在手边滑动感觉不到任何异样,时间网没温度没触感。二人见状,心底生出一丝狂喜。就这么简单?他们将目光再次看向以太笼。抬脚小心往前走,时间网在脚边游走带给人莫名的心慌感,但同样没对他们造成阻拦。
二人缓缓前进,过不了多久,有惊无险的站在以太笼下方。
“好了,把那样东西拿出来吧。”平次郎平静开口,压抑住心里的激动。
“好。”男人取下背包,从中取出一个瓶子,不知用什么金属制作的方形带菱角的瓶子,他晃动几下打开了瓶塞,里面有寒气冒出。
男人抬起瓶口缓缓靠近以太笼。
以太似乎感受到有东西靠近自己,稳定的状态瞬间混乱并气态化,目标锁定后朝着敌人的方向展开行动。
就在它即将要触碰到瓶口寒气的同时,下一刻却不敢上前了,蛇形般的身体像是触碰到了无形的屏障,再也无法寸进,尝试几次后,拟人般弓缩起身体如临大敌保持攻击的姿态。
看来有效,“继续压制它,我来取物品。”
男人不敢怠慢,瓶口向前压去,以太纯黑的色泽在寒气的侵袭下变得泛白。寒气似乎也有灵性,瓶口向外倾倒,冷冽气息越来越盛,更多气体溢出瓶口,它们攀附到了以太表面,逐渐形成一个包裹的膜。以太有些退缩,可寒气禁锢住了它的所有行动,于是它在这层膜内开始躁动起来,反复用身体撞击壁垒,直到以太被整个包裹其中。虽然说寒气所构成的膜只是薄薄的一层吹弹可破的样子,但对于以太来说仿佛是遇见了克星一般的,任凭它如何反抗挣扎都无济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