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砚安担心,特意在定远将军帐内处理好伤口,才往自己的帐篷赶去。
…
帐内昏黄的烛光下,砚安的身影在厚重的帐帘后显得格外孤独而焦躁,他的步伐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动,
忽觉帘子一动,岑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妻主……!”
天知道砚安今日在帐篷中有多么的煎熬。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试图从这份煎熬中寻找到一丝安宁的缝隙,但外界的纷扰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涌来,让他无处遁形。
士兵们急促的脚步声,如同战鼓的前奏,预示着一场又一场战斗的临近;而远处那隐约可闻的战鼓与喊杀声,更是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本就脆弱不堪的宁静。
砚安遵循岑漪的吩咐,一直躲在帐篷里,那些他平常喜欢看的戏本子,接连翻了几页一个字都没读进去。
砚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岑漪的面孔,眼睛霎时笼罩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忍住扑上去的冲动,手轻轻的摸在岑漪的盔甲上。
谁知一手鲜红粘腻的血液。
砚安看着手上鲜红的血液,一阵微不可察的颤栗,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甚至手上都不敢用力,生怕触痛了他瞧不见的伤口。
“妻、妻主……哪里受伤了吗?可有叫郎中处理……?”
他有些局促地抹了抹手上的鲜血,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急忙转身从抽屉匣子里拿出药膏子,无意识的摩挲着药盒子上的花纹。
“这是郎中检查过的,没有问题的药膏,我帮妻主上药……”
砚安话未说完,忍着泪抬眼,却瞧见岑漪朝他靠近,一下被抱进了怀里。
“别担心,不过是些轻伤。”
岑漪声音温柔,用没有染血的手轻抚着砚安的头发,随后吻在砚安滑下泪的眼角。
“让阿安担心了,我还听看守的士兵说,阿安很听话,没有出去。等回京城,赏一些好玩意儿给阿安。”
岑漪掐着砚安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不想自己身上的血腥气味沾染到砚安身上。
砚安咬唇点点头,他深知以现在的状况,妻主能抽出精力来安慰他已经是十分难得,自己是万万不能在哭哭啼啼的。
随意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砚安伸出手,主动伺候岑漪更衣,将沉重的盔甲一一脱掉,然后叫了人打热水进来。
擦拭身上的脏污以及凝固的血渍,砚安每一下都擦拭得十分小心。
“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听见帐外有士兵禀报,原本神色倦怠的岑漪猛然睁开眼睛,从榻上坐起身子。
“讲。”
“殿下救回来的那位自称谢离的公子,在战俘战帐中,吵着闹着要见殿下。”
谢离?
砚安手上的动作一顿,诧异抬起头,盯着摇晃的帐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谢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战俘的帐篷中?
“啧。”
岑漪不悦地抽回手,看了一眼走神的砚安。
暗道这禀报的士兵一点眼里见儿都没有。
这时,砚安转过眼睛,神色中有一丝惶然,手上擦拭脏污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了。
“妻主…谢、谢公子怎么会在这……是、是文宣人抓住了他,被妻主救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