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个场面,骞曼脸上的凶戾飞速褪去,在颤抖中又换回先前的惊恐。
不!是比先前更为惊惧!
眼前修罗般的身影深深印在他心中,永远无法抹掉。
忽的,关羽动动鼻翼,然后嫌弃的看了骞曼一眼,这狼崽子吓尿了。
乞伏浑的掌心有些湿滑。
在他的预想中,或许会死掉几个护卫,但其余的人一定能趁机把臧威控制住,到时他先以此人为筹码救回骞曼,待一切尘埃落定,他必将下令将两个汉人剁碎,弃之荒野,既是作为报复,又能挽回颜面,以此向族人展示他的威严。
可现在,预想中的情景越来越远。
乞伏浑羞愧的发现他居然开始胆怯,若非骞曼尚在敌手,他甚至想要转身奔逃。
“铛!”
仅存的一名护卫肝胆俱裂,将弯刀丢弃,跪倒在地,向着臧威不停叩首,还在高呼着什么。
臧威身上沾满血渍,他走上前去,单手将护卫举起,狠狠砸向地面,再一刀贯胸而入。
见护卫吐血咽气,他用手指抹去溅在脸上的血滴,向乞伏浑问道:“此人方才在说什么?”
乞伏浑瞳孔放大,面色煞白,嘴唇动了几动,答道:“鲜卑古语,神。”
臧威嗤笑一声:“神?畏威不畏德罢了!”
这时,毡帐外传来激烈的争吵,似乎受到刚才帐内厮杀声的刺激,有人想要冲进来,又有人正在阻拦。
“让外面的人退下!”臧威冷冷说道。
“贺拔那!命人散去!”
乞伏浑听出阻拦之人正是他的护卫长,当即隔着毡帐下令,向臧威展示他的诚意。
不多久,随着脚步声远去,帐外人声渐息。
见乞伏浑变得乖巧,臧威施施然提刀返回骞曼身前:“骞曼首领可还满意?”
骞曼浑身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方才受形势所迫,以国书击打乞伏浑首领之脸面,多有冒犯,请勿见怪。”
两个大小首领既然都不再放狠话,臧威觉得差不多能谈正事了,为了创造和谐友好的谈话氛围,于是不太诚心的致歉道。
还敢提国书!阴险!卑鄙!厚颜无耻!
乞伏浑怒哼一声:“何必说这些风凉话!”
他身为中部首领,虽然惧怕臧威的武力,却不会像那个护卫一般全然丧失尊严,任人拿捏。
稍微发泄下情绪,乞伏浑又道:“你们究竟为何来此?要钱粮?要骏马?要女人?只要你们放了骞曼,我乞伏部有的,都可以给你们,我还可用性命起誓,必定让你们安然离去。”
闻言,臧威目光深邃。
乞伏浑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就说明他对骞曼有多忠心,从眼前所见判断,在乞伏浑的天平上,骞曼是最重的那颗砝码,甚至超过乞伏部的分量。
确定这一点后,在乞伏浑和骞曼难以置信的表情中,臧威说道:“我等此行是为相助骞曼首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