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了,要找个地方吃饭,皮业看着周围都是要拆迁的房子,也没有小吃店可去,寻思着找个小卖部,买点面包类对付一下。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裹着油腻大衣的青年从屋里出来,两只眼睛眯着,黑眼圈很严重,头发乱成鸟窝,两只手拢在大衣袖中,哈欠连天,呼吸声很重,鼻子不通气,好像是感冒了。
皮业急忙向后退了两步:“你感冒了,离远的,别传染给我。”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没事,没是,我这是鼻炎,不是感冒,不传染……”。
“你是要洗车啊,还是冲气?”青年嗡着鼻子问道。
皮业又退了两步,用手指着天:“你看这天气,适合洗车吗?我不洗车,我就是来看看周围有没有小吃店,来车管所办牌照,车管所中午下班了。我路不熟,开岔了路,来晚了,事还没办成,饭还得要吃,这一路也没有饭店,要吃饭还得跑老远的路去……”
“嘿嘿,你没看见这片房子,都号了拆字吗?饭店商店小卖部都迁走了……,你说你是是来办牌照的,我看你这车有牌照啊。噢,别水市的牌照,不是本地的。”鸟窝青年打着哈欠说道。
“来帮工程队的老板拿的,老板接了两单你们别山县拆迁的大活儿,城市监管太紧,渣土车进城要办理临时出入牌照,方便运输。现在交警专查外地牌照车,本地违停不查,专查外地的,我来别山几天,就被查了两次。”皮业掏出香烟,抽出一支,示意鸟窝青年:“抽烟吗?”
鸟窝青年接过烟,眼珠子转了转:“是啊,防止拢民嘛……,开这么好的车,兄弟也是个老板啊。”
“哈哈,见笑,我就是个拆迁顾问,二手车,装门面的,现在的人都看脸做事,没辆好车不行。”皮业抽烟着随口应道。
“不聊了,要找饭店去,下午还得来……。”皮业转身回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哎哎,老板,别走啊……,那个你老板需要小车牌吗?是本地的……。”鸡窝青年跑到车门旁低声问道。
皮业点着车,打开车窗,将烟头扔了:“怎么,你有小车牌?”
“朋友的车队,有几辆车到了报废期,要报废,车牌放我这,叫我帮着到车管所销号,我这还没理上这事,看你是外地的,在本地搞拆迁,没本地牌照不方便,要不我将牌转给你?”鸟窝青年期待着说。
“噢,嗯……”皮业脑筋急转,手在方向盘上不停的敲着。隔了片刻看着鸡窝青年:“嗯……号码太好太显眼的不要,嗯…我要看看号码才行。”
“牌照在家里放着呢,你来挑……。”鸟窝青年眼睛放光,指着身后的房子说道。
熄了车,皮业拿上手包,下了车关上门,跟着鸡窝青年进了屋。
屋子里,乱七八糟堆着几只轮胎,散放着修车工具,空气压缩机占了老大的地方,一张玻璃柜里,放着一些汽车零部件,烟壳烟头废纸,一次性的杯子扔的到处都是。
进了里间,洗漱用品垒在水池边,锅碗筷子泡在水池中,一条帘子将房间隔成两半,拉开帘子,一张双层学生床,底铺团着两条棉被,床脚边放着几个纸箱,上面乱堆着一些衣物。
紧靠床边一把木椅子,放着打火机、香烟和一个团成球的黑方便袋,地上扔着几张锡纸和一团报纸,一双棉拖鞋相隔半米横在床前,床底下塞着几只装着东西的蛇皮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