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陆东,有一座小城,其面积尚不足世界的干分之一,却聚集了全球总人口的十分之一还要多。其城外米价贱如泥土,人却有易子而食。城内人贱米贵,城外却趋之若鹜。无他,战未止,唯此地太平。
影蝠市本来城小,原名已不可考,市东有座山,山两腰有怪树林。树高且繁盛,正午山影短,若倒悬宝塔;黄昏日暮,树影长且镂空,如大蝠舒展翅膀,世人以之为奇,本地人以之为傲。于是此山因此奇景为名,曰影蝠山。
现天下大乱,昔日国破之时,上改旧制,下更地名。影蝠山下辖四城,后又与周边十四县并为一市,弃去旧名,以山为名,这便是影蝠市了。
一切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佛曰:世人皆苦。
屁,苦只有该苦的人苦;福,自有在享的人享。
寂静的小巷在午夜时分也有叫卖声,大概是由于治安过于良好使得他们不愿那么早地回家吧。
“猪肉贱卖96!”有些沙哑的声音无力地叫喊着,桌上的青菜还有半篮,猪肉鲜有人问。小贩懒散地翘着二郎腿,他已经耗尽了今天最后一份假笑。
“一公斤96?”男人的声音比小贩还要疲惫,指了指案上的剩肉。
“半斤!250克。”
男人羞臊地低下了头,又指了指身旁蔫巴巴的白菜,男人无声地点头,仔细地盯着电子秤。攥紧了小贩递过来的塑料袋,轻声说道:“便宜点?!”
“哎!”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最终,男人拿着讨价还价买来的白菜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眼睛没有一点神气。
留神不到宽敞的马路上疾驰而来的跑车。手里的白菜被车镜拐带走了一颗,他庆幸车没有停下,那样的豪车注定是他惹不起的。
他慌忙去捡时,车子一辆一辆穿梭而过。他闭上眼睛,毫无顾忌地往前走,贫穷使他不计生死。
“真他妈晦气!”,他咒骂自己,恨自己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
他是个整天醉醺醺且赚不到钱的男人,整天抱着酒瓶子撒泼。满堂的儿女已在饥饿中度过了三天,好在昨天他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脾气之后,再也没哪个孩子敢跑过来喊饿了!
大女儿粗鲁地抢过酒瓶,一个大男人竟醉瘫在地没有半点力量去反抗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她抓起来父亲的酒瓶灌了一大口,污言秽语地骂了一通,使脚踩他的脸,没给他留半分作长辈的尊严。
然后,她匆匆出了门……
“我就说嘛,家里怎么可能有钱买酒呢?”
刚刚喝的一大口凉水化作眼泪从瞳仁涌出来。
“爹啊,原来你喝水也会醉啊!”大女儿没闲暇叹息,匆匆地往前走。
大女儿名叫喜儿,她是三个妹妹,两个弟弟的姐姐。他是大女儿,但也只是个女孩,还是年龄偏小的那一款。她使钱的次数都完全可以用她那并不灵光的算术数出来,从断奶那一刻起,她只依靠父亲生活,勉强填饱肚皮。
她小,她会使钱,她知道钱是什么东西。
她没有钱,所以她把手伸向钱,然后她伸向钱的手也被一把攥住。
抬头看见一个丑陋的男人。
“小妹妹,不要太贪心哦!把钱包还给叔叔,这一张到是可以给你,不过你得陪叔叔玩个游戏啊……”
她已经拿到了钱,被攥住的手里早就紧紧地攥住了钱,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弟弟妹妹们满足的笑脸。
她跳起来,把钱包揽在怀里,缩成一个球紧紧地抱住。她怒目而视,张口便叫喊道:“松手,你有病啊!我的!我拿到的就是我的!”
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少女,被偷的中年大叔也不恼怒,眼神变得凌厉,嘴角充满戏谑与玩味。拳头如雨点落下,想做那种事情吗?先让被侵犯者失去反抗能力从来都是最重要的第一步。不一会,她就已经头破血流,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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