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刚刚说好姑娘，是什么意思？”苏昭不由得发问。

在这个语境下，黑顶鹳鸟唯一可能指向的是胖杰克口中的那个巫婆。

结合河边老妇人的歌谣来看，这位哑巴皇后跑到墓园里去不知道做了什么，被传出吃人肉，还徒手用荨麻编织衣裳，多少的确是有些异于常人。

可按鹳鸟的说辞，看来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么说，你们也在被误导的人群行列里。”鹳鸟冷哼了一声，“那位善良而美丽的皇后，乃是为了她十一个变成天鹅的哥哥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她需要亲手编织十一件荨麻制成的衣裳给她的哥哥们穿，他们才能变回人形。为此，她还不能开口说话，也就无从辩解。”

它用喙啄了啄自己的羽毛，才继续说。

“照我看，这纯粹是这位国王的罪过！在歌谣中，他不过扮演了一位蠢笨的被巫婆勾引的角色，可这又有什么影响？烧死那位皇后之后，他仍然过着衣食无忧的富家翁生活，只要同主教勾结好，演一出幡然醒悟的戏码，立马又能为国民称赞。死去的人却不能复生！”

仿佛是感应到了鹳鸟在为其伸冤，远处的天空传来几声哀鸣。先前曾出现在苏昭头顶的天鹅们从上空中飞过。万里无云的晴空中他们不留下一丝痕迹。

苏昭等人这才明白，白天一整天，天鹅们都在这个小小的国度上空徘徊，试图引起人们的注意。

然而受了真正巫师诅咒的哥哥们，变成天鹅之后便无法落地，只有夜幕降临才能短暂地恢复人形。这时间他们就会聚集在国王宫殿的门口，恳求国王出来一见。那时候国王早已闭门谢客。

当国王睡醒时，他们又不得不变成天鹅在宫殿上空无意义地哀嚎。天鹅又能做什么呢？倘若离得太近，还会被当做猎物给射杀下来。

“敬爱哥哥们的少女本来藏在深山中，日复一日地编织，即便受苦，坚持一年下来，编织好哥哥们可穿的衣裳就能解脱。国王倒好，打猎时见到少女的美貌，不由分说地将她掳回宫殿，成婚，全然不顾她的想法，事到如今，还谣传说是他被巫婆蛊惑！若他真的在意这位皇后，岂能让她因为得不到足够的荨麻，被逼无奈之下到墓园里找材料，被当做巫婆呢？

“然而这就是人类会做的事情。从小孩到老人，他们都愿意相信一面之词，都乐意烧死一个于他们无益的‘巫婆’来解释那些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罪恶。这就是人类。”

在鹳鸟一半激昂，一半愤慨的演说下，苏昭等人相信了他所说的隐情。因为这位鹳鸟实在没有必要蒙骗他们，他们既不是人类，也没有能力干预这件事。

苏菲亚更是立刻感同身受了起来，她捂着脸，擦拭眼角滴落出来的泪花。毕竟，就连小意达也曾跟着唱过这样的歌谣。她无法相信小意达也会成为那样的坏人。

“那么，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鹳鸟话锋一转，“总不至于会为胖杰克那样的家伙求情吧？我们兄弟几个，从小就在他的讥讽和威胁下长大，事到如今，这份仇恨早已无法化解。”

“不，我只是为了再见到我的爱人。”锡兵站出来说，“我的爱人也被关在这间屋子里。”

“好，那么我可以帮助你们。”鹳鸟点点头，“我可以帮你的爱人逃离这里，这只是举爪之劳，看在你们愿意听我倾诉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