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木学着恭一山屈腿,等他把门闭上后,说道:“浮萍带有不详的东西,黑脸白身,手持长矛,见不得水,我差点丢了命,出了浮萍带它才消失。”
恭一山笑了笑,说道:“水鬼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了,没曾想让你一个外乡人遇见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明天祭祀大典上奥斯神会补偿你。”
养肥了再杀吗。封木笑了,说道:“就因为我多采了?樼果,或是外乡人的身份,就要命?”
这声音到最后往上扬,话中有怒气。鱼游之术让他有了保命能力,有了继续探索的本钱。
恭一山说道:“人人不愿的才是规则。你犯了忌讳,在别人休息的时候采了?樼果,因而你碰见了水鬼。假如你死了,没有一个人觉得你的坟不该立。反之,你就有了威望,”
“一个人有了威望,做事就容易多了。抛开这些,如果其他人都像你一样无所顾忌,可能现在连?樼果树都找不着了。即便是半夜,都有不眠不休的疯子,那些人是不要命的。”
封木怒气冲冲的说道:“那是因为他们别无选择,他们没有可以打铁的铺子,存不下?樼果,你难道想说是他们的错?人起码得有怜悯之心!”
恭一山皱了皱眉,心想青年似乎有些较真了,按常人思维,遭此一劫肯定会心生畏惧,往后三日低头哈腰做人。而心智过人者会装作不知道,任谁都无法打探其中的细节,除此之外最蠢的一种人,不会审时度势,自认为赤子之心。他与青年对视,发现青年的眼神格外坚定,不由心中失望。
恭一山说道:“一个弱者说出的话无论真假都是假的,哪怕有强者作证,即使最后别人信了,不过是给那个强者面子罢了,水鬼已经三年没有出现了。”
他奇怪一笑,继续道:“如果讲故事比铁锤有用,那所有人都去讲故事了。还有,你别忘记最后的受益者是你。”
封木心中生出一种寒意。他要冷静下来,不能被带偏。
一个执棋人,一个现代文明的高中生是论不出结果的,封木红着脸出了引水铺。天空湖海荡漾着金色的波纹,祭祀广场上,学生和桌椅都消失了,神像的底座被高高抬起,有十米高。
书生手持羽扇,青衣长衫,站在广场边上,说道:“这个世界存在太多年了,我一直在等,在等预言中的宿命,现在你却让我放弃,我如何选择。你不比其他四个,心眼太多,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张玲珑倔着脸,说道:“万一他不是呢,反正我觉得不像,他没有传说中的能力,吞天噬地,搬山移海,点石成金,以及,让别人返老还童。”
说道最后一句话时,她声音明显小了。
书生笑了,说道:“你还是在乎这副皮囊,我们,离我们图谋的越来越远了。那时,大渔村是海岸边上最穷的地方,每年都会有很多来自远方的外乡人来闲游,一家人吹着海风,带着美味的糕点,我们经常装作闲游的孩子,跟真正闲游的孩子一起玩。”
“其实,只是胃不争气。避开夏天我们从不去海边。他们眼中浩瀚壮阔的大海,在我们眼中是真正的洪荒猛兽。我爹就是出海死的,没多久娘也没了。她多弱,可为了养活我也出了海。”
“那都是陈年旧事,都是因为村东头彭家的孩子!”张玲珑痛苦的闭上了眼。“如果当初不是他把它带回来,渔村就不会出事,最后不可能演变成交易,海水就不会吞没掉大海村,更不会颠倒。”
书生说道:“你不如侯罚,他虽然没心没肺,但其实,他真的没有一点。不管村里其他人怎么看,错了就是错了,都知道的事,何必要证明是对的。”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讨债的终究会来。”
阿红气喘吁吁地回到三环,在赵财主家她见到了阿姐,阿姐穿着红色的长裙,站在拱桥上,像水润过的红琉璃,不像她,年起年末一身粗衣。
她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赶紧挡着头跑开。
也不知阿姐看见我没。
……
刚出二环没多远,阿红遇见了对着湖面龇牙咧嘴的封木。阿姐还告诉她,如果真的不愿,这个外乡人也可以。封木没背箩筐,一眼就知晓姑娘很开心。两个人谁也没提回引水铺的事,就转悠。封木觉得姑娘知道很多,虽然恭一山的存在的确像座山横着,但是,他们都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