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池,即斋桑泊。
“一点红原本是碎叶河流域的祆教徒,也逃到了那里,经常越过郅支山来到我国劫掠,五年前只有十余骑,后来越来越多,不过最多时也只有不到百骑”
“我大辽常备军,最强的都在中都碎叶河流域,有三万精骑,余者上都临潢府、西都云中府、南都燕京府虽各有五千骑,但战力显然不如中都”
“萧敌奴的一百骑更是临潢府战力最差的,都是萧摩诃、萧挞野父子不要的,自然打不过马贼,饶是如此,以前一点红过来时也不敢深入太远,这一次竟然深入到了府城附近,人数也超过了两百骑”
律庆点点头,“两百骑,就不能用寻常马贼来看待了,其后多半有薛剌尔部的撺掇,薛剌尔部之所以胆敢如此,除了见到了大辽的虚弱,自然也有漠西草原粘八葛部的支持”
律忠看了他一眼。
“不错,粘八葛部三万帐叛出,导致大辽在漠北草原唯一的据点可敦城失陷,大石先帝一直耿耿于怀,粘八葛人自然也是惴惴不安,彼等时下恐怕超过了四万帐,与克烈部、塔塔尔部三足鼎立”
律庆心里冷笑:“蒙古人已经崛起了,可大辽却一无所知”
“见到了大辽的虚弱,岂有不暗中试探的,一点红显然受到了薛剌尔部的支持,但薛剌尔部只有五千帐,恐怕更多的是来自强大的粘八葛部的支持”
“我国初立时,也不时向北出兵攻击钦察人,钦察人显然也是怀恨在心,不过是畏惧于我国在碎叶河流域的三万精骑不敢轻动罢了,马贼里显然也有钦察人”
见到律庆陷入沉思,便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错,一点红一死,其手下肯定要报仇的,不过你单骑击杀包括他在内的马贼七八人,显然吓到了彼等,不过这次萧挞野出动的也很快”
“彼等想要再次出动就得掂量掂量,还有,这里已经下了两场大雪,地上积雪也很厚,想要翻越郅支山前来寻仇并非易事”
“还有,出了这样的事,萧摩诃父子肯定会派人前往薛剌尔部质问,我估计,至少在这个冬季彼等是不会再出动了”
律庆苦笑道:“您老的意思是说,萧敌奴将戍卒里的青壮划给了我,若是我能在冬季将其训练成一支精锐,挡住马贼还是有可能的?”
老卒点点头,“戍卒原本是没有出击的职责的,看守好墩台就行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虽然有不少人逃到国外,但也有不少加入到边境戍卒队伍,更多的是从对面逃回来的”
律庆眼神一凛,“这么说这里面也有奸细”
“那就不清楚了,估计大部分都是过不惯对面的日子不得已又逃回来的”
“戍卒表面上只有一百户,看守这五百里郅支山一百个墩台,但自从放开义子收养规定后,大多数人家都有一个以上义子,当然了,大多数是像我这样年老体弱还没有儿子的老卒收养的”
“我国规定,戍卒干满十年后便重获自由,返乡后也不会强迫加入佛教,更不用缴纳什一税,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干的”
“萧敌奴答应给你一些粮食、食盐,等你将人手聚齐后不妨前往领取”
......
在等待戍卒青壮汇聚的日子,律庆也没有闲着,他先来到了刘符离那里,用自己背包里的药物将他的大腿医好了,他被射中大腿后若是没有抗生素至少要三个月才能痊愈。
刘符离显然就是律忠嘴里那种先逃到对面后来又过不惯回到大辽的人,年轻力壮,善骑射,虽然贼心不改,但依旧是一把好手。
草原上的人都以强者为尊,刘符离得到他的救治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早就认可他了。
不过,传说中的纳头便拜是不存在的,何况是西辽国边境戍卒,还是做过马贼的戍卒?
“兀那厮!你莫要装好人了,我伤好后必定找你报仇!”
“哈哈哈”,律庆不禁大笑,“你这厮好没道理,若是没有我,你只有两个下场?”
“哦?”
“你看看,你的大腿已经肿得像水桶,若是没有及时救治就会蔓延到全身,然后在高烧中死去”
此时刘符离已经有一些发烧了,听了也是耸然一惊。
“二是你福大命大,拖个三五个月,没准勉强好了,但也去了半条命,想要再像以前那样生龙活虎是不成了”
“你用了我的药物,再按照我的吩咐行事,不出十日就能痊愈”
说着也不理他就走了。
这几日,他每日都来到刘符离的帐篷为其换药,眼见得一天天好了起来,此时的人显然没有耐药性,服用了抗生素后很快就好了起来。
每次律庆为他换药时,他嘴上依旧无话,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还是十分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