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帽,我好像看到坑哥儿来救我们了……我这是死前的幻想吗?”
“不是。坑哥儿也死了,我们而今在地府。”
二人茫然自语,然后各自就被赏了一耳光。
石砚玉无奈道:“都清醒点,是老坑我救你们来了。”
“坑哥儿,真的是你。”
“呜呜呜~,我们还活着。”
感受到那熟悉的声音,脸颊真实的痛感,两个小乞丐总算确定自己还活着,是坑哥儿来救他们,由是抱头痛哭,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有说不完的委屈和酸楚。
“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想哭等逃出庞府再哭。当然,如果你们想留在这里等死,我也不介意。老坑我对你们可是仁至义尽了,为了救你们独身闯这庞府,杀人如麻,连命都顾不上了。”
石砚玉割断二人脖颈处的狗绳,然后把匕首塞给小破帽,吩咐道:“去把小哑巴救下来,我先处理一下这些尸体。”
小哑巴第一时间认出了石砚玉,神经不再紧绷,放松后晕了过去。
小破帽和小跛脚既感动又羞愧,同时心中有诸多不解,但知眼下并不适合感恩和询问,听命行事。心中有了主心骨,二人就连那鞭痕给予的伤痛都感觉轻了不少,动作麻利。
石砚玉则是先摸尸两个仆从,获得了不少铜钱,再将院中尸体都丢到厢房内,便掏出火折子引火,毁尸灭迹。
虽然他确信没人猜到是他出手,但小心点总没错。
随后,石砚玉背起小哑巴,带着小跛脚和小破帽出了东梨园,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奔往那庞府后门。
庞府之人都被吸引去救火了,四下又多是黑灯瞎火,四人逃跑的很顺利,途中虽难免撞上几个倒霉蛋,却也顷刻间被石砚玉以盘衣针击杀,未走漏消息。
一行人出了庞府后门,穿行于纵横交错的巷弄之中,小心躲避着被庞府火灾惊动的其他百姓,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回到城东。
之后,又去往老滑脚住处。
“老家伙,人死灯灭,想来你也不在乎什么入土为安。”石砚玉同样点燃了这里。
............
贼人作乱,火烧庞府。
这一惊天消息在白烟城内引起渲染大波,百姓们纷纷赶去围观。
只见得那往日奢华精致的大宅院,将近一半都焦黑坍塌,空气弥漫水汽和火灰交织的味道,十分刺鼻。
庞员外领着一大家子,在大院外头哭的撕心裂肺,对前来慰问的白烟城主大喊着一定要为他做主,抓住贼人,叛个凌迟之刑。
白烟城主勃然大怒,下令封禁全城,挨家挨户搜查,势必要抓住贼人。
一时间,人心惶惶。
“喂,听说了吗?那作恶多端的庞耀祖死在了火灾中,和一群下人乞丐烧在一处,连他妈都认不出哪副是他的骨架,只能将所有骨架都敲成灰,随便在城外找个山沟沟埋了。”
“我看啊,这庞家的火灾就是庞耀祖引来的,叫他为非作歹,定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自食恶果。”
“哈哈哈,这是好事啊!来,陪一杯。”
“你们说,那贼人究竟是谁?长的什么模样。”
“这有什么好猜的,那人定是正义凛然,剑眉星目的大侠,至少身高八尺,孔武有力,一拳能打死人那种。”
“兄台乱言,你怎可把我想做那贼人模样。”
“......”
“你们都是乱猜。要我说啊,那贼人十有八九是个乞丐,你们不知,当夜除了庞府外,另有一个残废老乞丐的住所也被烧了,两者必然有联系。我猜......”
他话未说完,立时被人指着鼻子耻笑,便涨红了脸说不下去。
人们宁愿相信庞府火灾是万恶的土匪所为,也绝不相信卑贱的乞丐有那个胆子和能力。
查案官差却是对乞丐们进行重点盘查,毕竟线索太明显了。不过官差们受固定思维影响,只认为贼人扮作乞丐,而不认为老弱病残的真乞丐有作案的能力,关注点在成年乞丐上,从而忽略了石砚玉四个小乞丐。
毕竟,四个毛都没长齐,营养不良的小屁孩有那杀人放火的能力?
这事不论怎么想都很扯。
查案官差对于乞儿园内石砚玉四人的盘问,只是胡乱踢几脚,搜刮小乞丐们‘仅有’的几枚铜钱,扬长而去。
当然,庞府服侍庞耀祖的一些下人隐约猜到了或许跟小乞丐有关,因为在东梨园挖出的骨架里没有小孩。不过他们都很默契的闭嘴,没人吐露实情,也没有那个胆子去说,一是怕惹祸上身;二是怕被贼人报复。
混口饭吃而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庞耀祖那畜生确实该死。
封城数日,城主府一无所获,于是随便抓了一些不顺眼的乞丐顶罪,草草了事。
............
这日清晨,白烟城门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人来人往。
一大一小两个乞丐,大的背着个竹篓,混在人群中往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