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杨回到茶馆,拓跋烟早已经不耐烦,吵嚷着因为高杨这一长泡屎耽误了太多时间。
高杨没在乎,只回想着刚刚遇到的蹊跷事,不过拓跋烟心性天真,很快忘了不愉快,三人逛完临街,已经到了傍晚,拓跋烟还想逛夜市,可老管家已经不许,担心拓跋宏利早已经回到客栈,拓跋烟无奈只好跟着返回客栈。
果不其然,拓跋宏利早已经回到了客栈,只不过他兴致颇高,满面红光,身上也是酒气逼人,看到三人回来只是训斥两声,转瞬间又拉着小二上酒,三人只好陪着拓跋宏利,又是几壶烈酒下肚,拓跋宏利已经不省人事,老管家和高杨将拓跋宏利架回房间。
老管家执意在拓跋宏利身边看护,高杨和拓跋烟只好回到各自房间。
月高星疏,高杨和拓跋烟隔着一面墙,高杨依靠在窗台,几天来自己的生活翻天覆地,可直到这时候,高杨返回大康的心仿佛一下冷了。
虽说来到这古世界,高杨不想和前世一样始终在学校、医院之间行走,这辽阔天地,他想做的太多太多,前世如此,谁不想富贵一生看看这风景有什么不同。
可他想不出那样的生活...那是个什么滋味...
陌生感攀爬在心里,升起一丝一毫的惧怕感。
更何况眼下和拓跋烟、拓跋宏利相处的也不错,或许自己也可以留在北戎狄,靠着自己现代人的记忆,发家致富应该也不难,而不是要去投靠那个虚无的大康丞相。
拓跋烟一向话多,此时在窗边,只坐在凳子上,一双秋眸望着远处城墙星星灯火。
灯火晃来晃去只映到拓跋宏利的脸,她从来没有见过娘亲的脸,拓跋宏利说她娘亲在生下她不久就被仇人杀了。
同样是未见过母亲,只不过高杨上一世连父亲什么样子都未见过,他的一生是从孤儿院开始,赤裸而来最终也赤裸而去。
拓跋宏利的脸一会年轻一会又沧桑,她的父亲是个骄傲的人,这是她从记事起就能感受的到,为了这份骄傲,她不愿看到拓跋宏利眼睛后的泪水。
至于母亲,拓跋烟很难说,她觉的自己很难听从父亲的复仇言论,那个生下她的母亲太过虚无缥缈,她常常自责,自己和母亲的血亲在她心里太淡薄,有时她觉的自己很坏,她只想着父亲能陪着自己就好。
她努力修炼,用来表达她其实并不强烈的复仇欲,拓跋宏利被女儿的表象哄的很开心,他不知道对一个小女孩来说背负着的只不过是不想让父亲难过。
可当静下来,拓跋烟又有着她想象更邪恶的想法,那就是为自己跳动的心脏,不为了复仇,也不为了讨好父亲。
两人各自的心思都藏在心底,可感情却一般寂寥,抉择的太早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情,可却也轮不到他们来安排。
高杨从怀中拿出今天在巴儿虎那里偷出的匕首,“给,送你一把。”
拓跋烟扭过脑袋,眼神落在高杨手中,“哇,好漂亮。”
拿过一把,清吟声起,匕首出鞘,银光闪闪,光影阵阵。
“好锋利。”
“喜欢吧。”高杨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
“从哪偷的?”拓跋烟语气一变。
高杨被戳中,差点手里一滑将另一柄匕首丢掉。
“什么话,就非得是偷的吗?”高杨眉毛一挑不屑说道。
“这样的匕首”,拓跋烟仔仔细细看了又看,“怎么也不像你能买的起的。”
“当然买不起。”高杨轻声叹气,牧场十年,他手里从没有超过两枚铜板,草原上铜铁稀有,大多以物换物,他也从没有攒钱的意思。
“还真是偷的啊,是不是今天下午,我不要,你还回去,这样不好。”拓跋烟带着嫌弃的语气,将匕首送回到高杨面前。
“你着急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是在巴尔虎那里...”高杨将自己看到巴儿虎购买甲胄的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