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檀绍随即开口询问:“母亲可有难为过你?”
顾清语轻轻摇头,鬓角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摇曳:“当然没有。”
“正院那边的规矩,你大可不必太过挂怀。其实,今日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前去。”
周檀绍眼神心疼,语气担忧。
“二爷多虑了,我奉命入府,岂能失了礼数?既是我分内之事,我定会尽心竭力完成,至于他人是否领情,是否在意,于我而言,皆是浮云。”
顾清语说完,又来到床边坐下,抬眸望向周檀绍,眸光中带着几分温暖:“而且,我方才还看到孩子们了,一晃他们都长大不少。”
周檀绍抿一抿唇:“他们兄妹俩都是聪明伶俐的孩子,栎哥儿已然能朗朗上口地背诵诗篇了。”
顾清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然而,周檀绍的话语却突然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若是当初你没走,也许现在,我们也会有了自己的孩子。”
顾清语沉默以对,无话可回。
她的沉默,让周檀绍微微心疼:“抱歉,我不该说这样的话。”
顾清语仍是默默摇头。
几日后,顾清语渐渐适应了侯府的日常。
她毕竟在这里生活过,照料打点周檀绍的起居饮食,她做起来自是游刃有余,得心应手。
沈砚在宫中日日留意她的消息,他之前在侯府安插的眼线,如今仅余两人,而且,他们都是在外院做杂事的人,只能借着送花抬水的粗活的机会,进到西苑打听消息。
或许是因为顾清语之事,让他的心思有了片刻的游离,这份不经意的疏忽,竟似被***敏锐的目光捕捉。她轻轻一笑,目光如炬,直视着他的脸庞,仿佛要看穿他内心的波澜,缓缓问道:“今儿是谁得罪你了?”
沈砚闻言心神一凛,迅速从纷扰的思绪中抽离,淡淡笑道:“微臣只是想起了一些待办的琐事,有些走神罢了。”
李淳熙勾唇冷笑:“你怕是想起一个人了吧?”
沈砚笑吟吟地否认道:“殿下多心了。”
李淳熙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沈砚的胸膛上,仿佛要透过衣衫触摸到他内心最真实的角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沈砚,你这人其实也挺无趣的,因为你的嘴里,从来就没有一句实话。”
面对李淳熙的步步紧逼,沈砚的神色略显凝重,他稍作沉吟,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殿下或许误会了微臣的一片苦心。难道,殿下以为微臣将顾清语留在宫中,侍奉皇上,便是问心无愧了吗?”
李淳熙嘴角的微笑渐渐淡去,化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你的鬼主意太多了,谁能猜得透呢?”
沈砚迅速而坚定地捉住了她的手,轻轻抵在自己的下巴之下,眸光深深道:“殿下一向最爱猜谜了,享受那抽丝剥茧的乐趣,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