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谢谢你呢。”杜太太见婉宁全然没有芥蒂的样子,也笑着和婉宁说,婉宁唇边笑容没有消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什么都能解决,一定全都能解决。
这些米粮的到来,让粥棚又多摆了几日,而在数天之后,获胜的消息传来,那一天,众人都十分欢喜,似乎从来喝粥的人,到街上的每个人,都在说着欢喜的话。
婉宁站在粥棚内,手中还拿着大勺,还有汗落下,听着众人的欢呼,婉宁把手中的大勺缓缓放下,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都算明朗了。
张青竹他们是在消息传来的第三天回城的,和去的时候相比,众人都显得疲惫多了,还有伤亡情况,而张青竹骑在马上,众人也瞧不出来他瘸了一条腿。
杜同知带着留在城内的属官和本城士绅前来迎接,看到张青竹过来,杜同知不由想起张青竹刚上任的时候,自己背地里那些话,杜同知自己都有些羞惭,但很快杜同知就收起心中思绪,上前对张青竹行礼:“大人!”
“杜同知,本府不在城内时候,你辛苦了。”张青竹下了马,就对杜同知笑着说。
“下官职责所在,不敢称辛苦。”杜同知还是这样恭敬地说着,张青竹也笑了,本地士绅们已经围上去,在那夸赞着张青竹。
远远地,文山先生和储秀二人站在那里,文山先生对储秀道:“你有没有过后悔。”
“我没有后悔过。”储秀也晓得,这样时刻,就是张青竹站在众人面前,接受众人的夸赞。
文山先生深深地看了储秀一眼:“明明……”
“昔日,你就曾和我说过,说我终究是女子,这世间对女子的眼,和对男子是不一样的。”储秀晓得文山先生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文山先生垂下眼帘,就听到储秀继续道:“但我还是想,学的东西,在自己心里,自己晓得。那是别人抢不走的。”
名利固然重要,重要到有人想要用各种手段抢夺,但在名利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文山先生没有说话了,储秀看着远方:“能不浑浑噩噩地过完这辈子,我很欢喜。况且,”储秀看向张青竹的方向:“张大人立了这样大的功劳,也是天子所想看到的。”
天子所要做的那些事情,就会更顺利,得一个海晏河清的天下,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看着储秀面上的笑,文山先生生起一些惭愧,自己远不如面前这个女子,不管是才华,还是心胸。
文山先生长叹一声:“可惜了。”
“不会可惜!”储秀已经笑了,自己的生平所学,已经整理出来文集,会在以后印出来,现在还不能刻上自己的名字,只能用兰台女史,但储秀相信,总有一天,女子也能用自己的名字,在天下行走,而不是只能困于后宅之中,做一个男人的女儿、妻子、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