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声毕竟还是个孩子,婉宁抱着希声,轻轻地拍着,不要怕,不要害怕。
来寻储秀麻烦的,当然是被抓的田家的人,还有一些朱家的人。储秀站在门内,已经看到外面的人。
还有人在那哭喊着:“我们家,世世代代清白,这会儿,本地知府听信储氏的谣言,竟然说我家和海盗勾结,天地良心,哪里有这样的事啊。”
这种事,总是能传得很快,储秀唇边现出一抹笑,接着储秀就走到门边,对守门人道:“开门。”
“储娘子,还是等知府大人回来,再开门吧,您毕竟是个女人。”这二人有些慌乱地说着,储秀笑了:“没有什么大事,我自然能应付。”
“可是,可是……”守门人越发迟疑了,储秀见状,也就走上前,自己拉开了门闩,当大门打开的声音传来,那哭喊的人不由往门内望去,储秀缓步走了出来:“我来了。”
“你还敢出来,你这胆大妄为的女人,你不要以为,你躲在衙门里面,我们就怕了你。”领头的是田太太,她怒瞪着储秀,一副恨不得要把储秀嚼吃碎了的样子。
储秀的手却一扬,一堆纸在众人头顶上出现,接着落在众人脚下。
储秀手中还剩下这张纸,储秀高声道:“你口口声声说你们家世世代代清白,这上面的,是什么,你不认识吗?”
田太太早不复当初的光鲜亮丽,听到储秀的话,田太太只是梗着脖子,恨不得把储秀咽下去,高声道:“我家做了什么,难道就是你这几句话就能说明的。”
“你娘家姓什么?”储秀淡淡地问,田太太冷笑一声:“我娘家姓储,说起来,还和你娘家是本家呢。”
“倒也不是本家。”储秀看着她:“你娘家姓陆,曾被斩首的陆……”
“住口!”田太太已经高声喊着,储秀唇边笑容没有变:“你在想我怎么晓得的,那些海盗,一来呢,是来抢掠好给知府大人一个好看,二来呢,是想来探望你。”
田太太看着储秀面上笑容,心中生起一股寒意,往后退了一步,储秀往前走了一步:“你说我说得对吗?没想到,这次,你爹爹被抓了,还有你兄长,还有……”
“你住口!”田太太几乎是高声尖叫,这些事情,储秀怎么会晓得,她怎么可以晓得?田太太惊恐地想着,储秀又笑了:“劫富济贫,你们是这样想的吗?”
田太太的头发开始滴汗,储秀轻声道:“这么些年,你父亲烧杀抢掠,也让你过了好些年的好日子,那你觉得,你的好日子背后,到底有多少人的眼泪。”
“你在胡说八道。”田太太尖声叫着,甚至,田太太感到恐慌,他们是替天行道,是劫富济贫,这是田太太的父亲曾对田太太说的,那时候田太太相信这些,但在嫁给田老爷,在岸上的这些年,田太太就觉得,父亲的话,似乎有什么不对,但再不对,也不是这样,任由储秀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的底细。
“什么,田太太是海盗的女儿。”有人已经在悄声议论,储秀眼中有悲伤浮现:“你的父亲,疼爱你,当然也是为了要挟,才让你嫁入田家,想给你一个安稳日子,但是,那些被你父亲杀了的无辜的人呢?”
“那是他们命不好。”田太太几乎是这样高声喊出,接着田太太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怎么能这样说,这样说的话,会让他们,会让他们看出来。
储秀眼中的伤悲更深了:“既然你觉得他们命不好,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该尝尝,这不好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