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年七月。黄海周界,波涛翻涌。龙宫震荡,持续月余。赤莲龙王赫宣使二子往黄海察看。
二子者,乃是龙女嫣、龙子曜。姐弟二人越过结界,于云海之上俯瞰。
只见硝烟弥漫,炮声震天,往来战舰绵延百里。
“姐姐,这是怎么了?”
龙曜没有见过这等阵势。即便是希腊火海战,以及英吉利与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海战,也不曾有如此的恢宏与惨烈。
龙嫣也不曾见过。震惊之余,她只吐了口气叹息。
“值得吗,死了那么多人?”龙曜唏嘘道。
“姐姐快看,又沉了一艘船!”
“姐姐,它要撞上去了!”
……
龙嫣无奈吐息。回首望见另一端的平静海域,海鸥海鱼竞相追逐嬉戏。此情此景恰如彼情彼景,遥相呼应。咫尺之间,却截然相反。
二人正欲回龙宫禀告父亲,忽见东海之上两道紫色雷电交互缠绕,自海平面奔腾而起。
霹雳之处有人影立于海上云端。
只见一个紫衣道人左臂怀抱一个婴儿,右手掐指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几道紫色闪电伴着惊雷劈向另一端。
须臾之后,雷电消弭,云海的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紫心,你放弃吧。这个婴儿,我非取不可!”一个赤衣道人说道。
“怎么可能!我所接受的使命,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紫心言辞坚定,然后低眼看了一下怀中婴儿,正在半睡半醒之间。
“哈哈哈……使命?可笑!倘若你所做的一切真的有用,就不会有那片森林,更加不会有这个婴儿!
这个婴儿根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十方三世都不应该!”
赤衣道人言语庄重起来。他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紫心神色忽地落寞起来。
“你的紫色道袍呢?”紫心岔开话题。
“他走的那一天我就扔了,紫色的东西我再也不需要!”赤衣道人冷冷的说道。
紫心沉默……
“你总是这样!几千年来历经百世,还是这样!…”赤衣道人一边出招一边言语相激。
“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你到底哪里好!师父为什么总是偏爱你!”
赤衣道人嗔怒地看着紫心。是的,他受够了所谓的大道。他对紫极门的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师父连名字都没有给自己取,或许是师父从来没有偏爱自己。
紫心闻言,躲闪之余,愈显愧疚之色。
“师父……”他轻声在心里念道。
第三百世,他依然没有做好。师父交代的,他心里所向往的,一切都愈发虚无缥缈,遥遥无期。此时他怀中的婴儿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须臾之间,他的身形开始缩小,紫色力场开始衰弱内敛。
他的信念有些动摇,开始怀疑自己。
赤衣道人瞅准时机,迅速幻化出一道金黄色的触手伸向婴孩。
紫心来不及闪避,顷刻之间电光火石,婴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二人交手之间,只听赤衣道人言之凿凿。
“师弟,这等大事不如交由我来做!转轮三百世了,你还没看明白吗?这些人不值得!不值得!……”
紫心被逼的步步后退,但是左手始终没有放松片刻。关于维持信念,他已经有刻在骨子的习惯与意识。
即使他现在已然是十二岁孩子的身形。
“你和师父简直一模一样!老顽固!……”赤衣道人停手立于紫心面前。
“把他交给我,否则休怪我不念师门情谊!”赤衣道人下了最后通牒。
紫心安抚住哭泣的婴儿,然后缓缓仰起头看向赤衣道人。
“师哥,你答应过师父,要做好事行正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