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不去看看舅舅也说不过去,要是让妈知道,你不怕妈拿棍子抽啊?”林建业说道。
林建国脑袋一缩说道:“那还是去一趟吧。”
林建业找到国营百货大楼,在外边四处张望。走在前头的赵正阳回头问道:“川子,走啊,看啥呢?”
林建业也没回话,看到一棵树下站靠着一个小年青,和林建业差不多大,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只是衣服有点旧。也在那东张西望,见此林建业走向了那人。
黑衣年青人警惕地看着林建业。林建业直接说道:“哥们,你这有票吗?”
黑色年青人左右看了看,低音问道:“你要啥票?”
林建业想了一下说道:“粮票,布票,糖票,肉票,啥票我都要。”
黑衣年青人一看很是高兴,两人找了角满就开始聊了起来。
赵正阳挠了挠头不明所以问道:“大哥,川子在干嘛?他认识那人。”
林建国也是一头雾水,他也不明白自己弟弟是不是认识这人。
他摇了摇没说道:“不知道。”
一会后,林建业花了三十块钱换走了那小伙手里所有的票,其中有三张手表票,还是上海牌的。这个年代的上海牌手表相当于是国内的劳力士。
林建国叫道:“老三,走了,咱们买点东西去舅那。”
林建业买了点糕点,买了两瓶小烧酒,便去了他舅舅那。
他舅舅在市公安局上班,到了院子门口见门开着。林建业和林建国直接走了进去,而赵正阳留下来看马车。
“舅舅,舅妈,在家吗?”林建业老大一声就喊了起来。
听到喊声,屋里的三人走了出来,四十岁左右的威武中年人,身高182公分,一张国字脸上带着威严。这是长期干公安的通病,这是林建业的三舅王元海。
旁边站着一个同样身高,脸形很相似,只是年青一点。这是林建业的老舅王云海。
王元海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是王元海的老婆李秀春。
林建国,林建业忙喊道:“三舅,三舅妈,老舅。”
三人一见是自己大外甥,老外甥都笑起来招呼两人进屋。
王元海笑着说道:“大外甥你哥俩咋有空来看舅舅了,你们还买啥东西来,呆会回去带上。”
“三舅,这是我哥俩孝敬你的,你放心,我和我哥是来卖棒槌的,身上有钱。”林建业忙着说道。因为他年纪小,说啥长辈也不会在意。
“你们进山了?”王元海问道。
“是啊!舅,咱这不是刚忙完放几天假,大家伙都去,我们哥俩和赵二叔家二小子一块去的。”林建业知道自己这舅舅有问话的习惯,让大哥来回答,怕他说漏嘴。
“老舅,你不是在林场吗?咋来市里了?”林建业忙转移话题,问起坐一旁的王云海。
王云海笑道:“我来出差学习的,今天正要回去就碰到你哥俩了。”
“那舅和我们一块回吧,顺路把你送回林场。”林建业很喜欢他这两个舅舅,从小就很亲。
“你们咋来的?”王云海问道。
林建业笑道:“我们赶马车来的。”
王云海忙问道:“你们马车放哪了,别让人给牵走了,你这孩子,走去看看。”
林建业忙拉住王云海,他这老舅是个急性子。忙说道:“舅,赵家二小子搁那看着呢。”
“那行,那咱们走吧,三哥,我就不让你派车送了,跟着大外甥他们回了”这话分别对林建业和王元海说的。
王元海脸一板说道:“云海,你急啥嘛,先等一会,我去给咱老外甥拿点东西。”
说完转身进了里屋,一会拿出来三包东西,一包小的,两包大的。
王元海笑道:“打开看看!”
林建业也猜不出是啥,干脆打开看看。大的是一个牛皮袋,中间用线竖着并排隔成三个小袋,中间隔断位置还用几个黄铜铆钉加固,上方一块牛皮做成三角型对折做成了盖,三角尖上有一个按钮,可以扣起,打开里面插着三把刀。
三把刀大中小三种,样子都很像,刀柄应该是鹿皮做的,两头用黄铜锁住。刀很锋利,开刃也开得很完美。握在手里就在一种力量感,
王元海笑道:“这些是我战友送我的,他说这刀是在边彊巡查时缴获的。是老毛子那的东西。”说完指着那三包,接着道:“这三个都是,你们要是喜欢就拿回去,你老表他们也没空整这些。”
林建业又打开了那两个,一个和前一个一样的刀具,一个是一幅望远镜。拿起来试了试,林建业咧嘴笑了。
“舅啊,你太懂我了,嘿嘿!太好了,这是八倍的。”林建业从少就喜欢欢远镜,他爷爷有一个,在他小时淘气被弄丢了。
王元海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孩子还像没长大似的,喜欢就全拿走。”
这时舅妈拿着一个袋子出来,对林建国说道:“大外甥,舅妈给你找了些你小表弟的衣服,给小瑞改改。”
这个年代能拿出旧衣服送人的已经是条件好的家庭了,而且要关系好才会送。林建国自然很高兴地收下。
王元海夫妻还想留他们吃饭,可王云海催着走。三人离开后,王元海感叹道:“这孩子转眼就长大了,小时那个皮啊,我都担心这娃一时没看住就得闯下大祸。”
李秀春说道:“是啊,那小时候把咱姐愁得,还记得姐夫打他,他跑山里那回不?”
王元海笑道:“咋会不记得呢,差点把咱姐急疯。他倒好到山里找个师傅回来,不过你别说,自打这孩子跟着他师傅打猎就安分了。”
李秀春笑道:“是啊,这孩子除了皮一点,却很有孝心,这么点的孩子,打着山牲口总会给几个舅舅送。每回来都不空手。”
王元海心慰地笑了笑说道:“还是林老伯教得好,他爷要是在,这小子十之八九要被送去部队。”
“是啊!咱家欠那林老伯太多了,可惜老人家走了。唉!”李秀春叹息着说道。
王元海也低下了头,叹道:“是啊!老爷子那份情咱们是还不了了。”
李秀春拍了拍丈夫的手臂说道:“别想了,老爷子也从没想要咋还他啥情。不过倒是给老外甥介绍个好对象,应该老爷子在下面也会高兴。”
一听这个王元海便拉着媳妇回屋商量去了。
林建业一行四人又来到百货大货,让他老舅给他看车,其余二人也被他拉走。
“干啥去?老三。”林建国急忙问道。
“对啊,干啥去?川子”赵正阳也问道。
“你俩不打算买点东西回去?你们要是不买,那我就不管你们了,我自己可去了。”林建业说完就往里跑,他老舅可是急性子,他可不想挨骂。
一通扫货开始,林建业先去买了三十斤富强粉。这把两人惊到了,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俩人的心思是一样的,他哪来的票。林建业又跑到卖布的那去了,叫来发呆的两人,说道:“给你们一人十米布票,要啥自己卖。我这还有糖票和副食品票,还有肉票。你们要不要?”
林建业问是问,但动作没停。还是给了二人一部分其它的票,然后自己采购去了。
林建业问道:“同志,请问你那种花棉布怎么卖?”
那女营业员看着林建业一身着都是补丁,本打算不搭理他的,但看到其长相后才变脸地笑道:“同志,这花棉布一米要6毛8,外加一米布票。”
“给我来五米,那个藏青色的呢?”林建业又问道。
“这个一米五毛六。”女营业员有点狐疑,这土包子能买得起布。
这个年代的营业员可是铁饭碗,打顾客那也是常事,这营业员完全是看在林建业的面子上才会耐着性子介绍,对就是“面子”。因为林建业的脸就是他的面子,女营业员要不看他好看才难得搭理他。
不论哪个时代都是看人衣着办事的,没有人能够免俗。
林建业可没这个觉悟,还在大咧咧地说道:“那给我十米。那个条纹的呢?”
女营业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这土包子要买这么多。不会是来消遣我的吧,想到这她忽然说道:“我先给你把这俩开票。你先去付钱,呆会我再给你介绍。”
听女营业员的话,林建业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这身衣服恍然大悟。也没说啥直接去付钱回来又继续问。
女营业还是有点不敢信,不过人家都付钱了,总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吧。
女营业员也干脆说道:“一米条纹布7毛4,还有这种羊绒呢子布黑的和红的都是2块5。这可是特供的,我们这也不多。”
林建业一看那羊绒呢子布就眼前一亮,这个得买啊!这要是做成羊绒呢子大衣得多漂亮,要是何芳敏穿上得多好看。
“呸呸呸,想那虎娘们干嘛。不管了,先买回去再说。”林建业嘀咕道。
“同志,麻烦你,我要五米条纹布。十米黑色羊绒呢子布,十米红色羊绒呢子布,麻烦你开票吧。”林建业很快就决定了。
他的话让女营业一阵不敢相信,这让她不得不另眼相看。女营业的手脚很麻利,很快把布料给林建业准备好了。
林建业跑到手表的柜台,直接拿给三张手表票,对营业员说道:“女式的上海手表三块,有吗?”
这是个大妈,大妈手里织着的毛衣都忘了绕线了。这一月也就卖个四五块手表,这小伙一次要三块。没听错吧,大妈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三块手表?我没听错吧?”
“同志,是的,上海手表三块要女式的,有吗?”林建业重复了一遍。
这大妈才回过神,惊喜地说道:“有的,我这就给你开票。”
一支上海女式手表86元,三只就是258元,这是绝对的大手笔。一般人工资是28元,不吃不喝要9个月才能买得起。
林建业买完手表,去买了几瓶哈蜊油,又买了八斤肉,六斤白糖,六斤大白兔奶糖。一大堆东西被他用背娄背出来,全体营业员起立相送。这一下林建业就花出了350块,这也让林建国很担心他老弟回家要挨打。他摇摇头,败家啊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