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红颜如雷轰顶细细品味这句话,许久后方才长舒口气道:“受教了,司祭大人。”
“也莫要叫司祭大人了,听你叫得别扭。”陈阳随口道。
这人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大人,但话语里面却是没有任何恭敬奉承的意思,反而是用平淡的语气说话。
不过对于陈阳来说这样反而更加舒服,用司祭的身份行走,无论在村外村内,大伙都对他毕恭毕敬,话里话外尽显奉承,想找人聊聊天都难。
君红颜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是微微点头,可能还在思索刚刚那句话的意味。
第二次登门倒是轻车熟路,陈阳在带领下径直来到后院房间,刚踏入门内就感到一股让人不适作呕的气息,往床上的君威扫了一眼便眉头一皱。
“总镖头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为何这么说?”君红颜杏目微张,一股煞气不知不觉中爬上脸庞道:“司祭的意思是,有人陷害我父亲?”
“父亲平日里天南地北走镖,为人仗义乐善好施,结交的人皆赞不绝口,可人在江湖中行走,再如何小心谨慎也难免会与人相害。”
“三个月前接了趟镖,要从渡河镇运送到十里之外的冼村,在途中破庙听到啼哭声,上前查看是一难产死去的妇人,那婴孩还有半个身子卡在肚子里。”
“按理来说,我父亲经验老到,碰到此等蹊跷怪异之事应该会远远避开才对,那次却像是迷了魂般上前帮忙。”
“不料那婴孩取出来却浑身黑紫腐烂,明显早已死去多时,镇上的人都传我父亲是遇妇人生产沾染了不详,这一劫本该应在我身上,全因我此前拒绝神明冒犯了祂,但却由我父代受了。”
“那你信吗?”陈阳瞟了她一眼问道。
“信他个卵!如果神明气量如此之小还做什么神明?要真是那鸟神做的,敢出现在我面前就一剑劈了祂!”
“即使现在打不过老娘就找地儿修炼个十年八载,再回来剁了祂!”
君红颜怒极之下也顾不上礼仪了,一下子就暴露了本性,粗俗话语接连不断,将那众人敬仰的神明视若猪狗。
这话却把陈阳惹得哈哈大笑,伸手一招手里便凭空出现一根柳条,柳叶如碧玉妆成,期间荧光流转,一看就并非凡品。
“这恶鬼却非天生地养,而是有人供奉的邪祟。”
说罢,他举起手中柳条朝卧病在床的君威狠狠抽下,一声摄人心魄的婴孩啼哭声顿时在房间中响起,君威身上却是没有任何伤痕。
打鬼柳条,专打恶鬼。
君红颜本能之下就想上前阻拦,但刚有动作便停下,静静看着陈阳施为。
“还不现身!?”陈阳大喝一声,举起柳条又是一鞭。
婴孩啼哭声更加剧烈,床板上君威的影子浮现出一个婴孩的身影,正趴在他的脑袋处。
一转眼就从黑影化为实形,是个赤眼鬼胎,全身黑紫弥漫恶臭。
祂一出现,整个镖局都变得昏暗起来,外头的和煦春日仿佛和此处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