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你还小啊,你怎么学上重言了,做事毛手毛脚的?”
天帝看着碎掉的冰玉镜,肉疼地皱了皱眉,又看了看老老实实低着头的重黎和韩溧,“你下界历练历练去吧。”
“是。”
“真是够够的了,那可是天帝最喜欢的镜子,你怎么想的?”重黎无奈地瞥了一眼韩溧。
“这不是帮我找吊坠嘛,那可是我飞升唯一带上来的东西,我的珍宝啊。”韩溧双手一捧脸,一脸夸张的模样。
“罢了,我下去了,你若无事,多多照顾重言。”
“你家那小魔头…”韩溧看着一道光闪过,朝往生殿方向去了,干着急地蹦跶着,“别跑那么快啊!”
“陛下,杜将军前线大胜,不日还朝,实是我大虞之幸啊。”
着紫色直缀朝服的官员弯腰拱手,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不敢直视上座的君王。
姚臻看着面前诚惶诚恐的丞相,面色空白,右手食指轻轻点了两下书桌上的奏折。
“李相平身吧。”
姚臻的语气平平,但李庭却敏锐地察觉到其中隐藏着一丝不虞。
他不禁心生疑惑,开始反思自己最近做过什么事儿。良久,悟了,这位觉得杜万灯功高震主了。
这几年来杜万灯打仗几乎没输过,即便去年那一战惨败,也动摇不了在边关将士甚至普通百姓心中他战神一般的地位,这次不过短短几天,他又重创月石和南季国,威望更盛。
“杜将军年轻有为,此战又立头功,该赏。”
姚臻合上奏折,将它放在了一旁,缓缓地向后轻靠在龙椅的靠背上。
“陛下圣明。”
青岗城外,杜万灯从坟前起身,轻轻抚了抚碑文上的名字,似是在与爱人告别。
他的长剑还在滴血,坟边跪着十多个已经死去的匪寇。
“将军,该启程了。”
他起身离去,只留坟上一支刻着海棠花的木簪,人看一眼就好像能闻到独属海棠的清香。
柳宗言将马鞭递给杜万灯,杜万灯翻身上马,一行人向都城飞奔而去。
“听说了吗,杜将军凯旋回朝了。”
“听说了,这下我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是啊,去年那次澜安兵败,多少人流离失所,杜将军也被刺杀了,还好那军师柳宗言拼死保住了平中城,就我都是侥幸从澜安城逃难来的,不过还好,杜将军又回来了。”
“那你可真是幸运啊,不过杜将军回来了,你这心就踏实放肚子里了,不过你听说了没,那次不是东伯的刺客,是那位派去的。”
“嘘,这可不兴胡说,我就当没听过,小心被抓。”
低调华贵的轿辇没作停留,平稳地穿过大街朝皇宫而去。
“将军,明日一早便到皇城了,今晚让兄弟们在客栈好好歇一晚吧。”
“好。”
深夜,杜万灯辗转难眠,他索性坐了起来,在窗户前饮起了酒。
“这一次赢了…”
杜万灯紧紧闭上了双眼,仰头将整壶酒灌下,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嘴里轻轻呢喃,相贤花…
“末将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杜万灯向姚臻行叩拜之礼,姚臻面色和善的看着他。
“爱卿平身,此番立下不世之功,可有什么赏赐想要?”
李庭暗度圣意,“坏了,陛下这是试他呢。”
“启奏陛下,保卫边境是臣的本份,况且臣一年前臣犯下大错,陛下仁慈没有追究,此番该无所求。”
杜万灯没有起身,拱手行礼,清冽的声音在大殿回荡。
什么都不要是因为想要的朕给不起吗,姚臻眯了下眼睛,似乎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正欲开口。
“但末将请辞,只求陛下恩准。”
姚臻皱了眉,若有所思,似乎在判断杜万灯所说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