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月明星稀。

秦穆此刻隐约知道了，那种醉后不知天在水，只觉满船清梦压星河般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抚摸着蓝素的长发，心中有些愧疚。

二十多年来，秦穆习惯了孤身一人，所以六年前他果断地离开了。

秦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只是送给了蓝素一颗血龙果。

即便蓝素成就了武帝，转眼却已经是整整六年的时光！

“对不起。”秦穆在蓝素耳畔轻声说道。

蓝素眼角的泪光一闪而逝，赌气开口：

“是我不想来见你！”

秦穆笑了笑，问道：“当初你为何知道，自己可以帮助我压制体内暴动的气机？”

“那时候，我已经是武帝，你才武王境。”

“一旦我压制不住剑气，你必死无疑！”

蓝素睫毛微颤，似乎在回想什么，片刻后才开口：

“你可能不知道，在莲花界，有许多宗门会特意挑选一些体质特殊的女子，修炼一种特殊的功法。”

“武者到了三品武尊境，需要煅金骨，此时体内武胆不稳，每次突破都有气机暴动的危险。”

“这个时候，这些修炼特殊功法的女子就起到了作用。”

“我母亲便是如此……”

说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我母亲被当时的蓝灵城城主其中的一位嫡子看中，虽然后来未能成为正妻，但他对我母亲一直也不错，还生下了我。”

“我父亲后来成为了下一代蓝灵城城主，他在尝试突破武帝境的时候，体内气机暴动，我母亲因此修为尽失，很快就逝世了……”

蓝素眼中再次有泪光泛现，“我并不怪我父亲。”

“若是换了另外一名男子，我母亲很可能连妾室的名分都没有了。”

“我母亲最后一刻也说过，她是爱我父亲的，也愿意为他去死。”

“我在收拾我母亲遗物的时候，看到了那部功法。”

“你当时斩杀那位追杀我的武帝，不仅是救了我，也算是为我蓝灵城不少亡魂报仇雪恨了。”

“我蓝素，又何惜一死？”

秦穆轻轻帮怀中的女子擦去眼角泪水，叹息一声：

“记住，有我在你身边，以后不要这么傻了。”

以前很多人都因为蓝素的蓝灵城城主身份，而刻意忘记了她的身世。

蓝素成就武帝之后，蓝灵城的武者更是不敢再提！

秦穆此刻心中无比怨恨自己，六年前自己居然就那么离去了！

蓝素回到蓝灵城之后，再到成为城主，期间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但她却没有说出来。

若不是秦穆主动问起，刚才的事情蓝素都不会提。

蓝素犹豫片刻，低垂臻首问道：“公子，你似乎不是莲花界的人？”

“那……公子成就武神境之后，是要离开莲花界吗？”

对于蓝素猜测，秦穆也并不意外。

毕竟他今天的确说了不少事情，这位女帝能想到也很正常。

但秦穆也明白蓝素的心思，她不仅仅只是问这两个问题那么简单。

秦穆神色从容：“我的确不是莲花界的人。”

“我来到莲花界，准确来说只是一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