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瞧你那点出息,”老蒋喝了一口啤酒,轻轻地敲了他的脑壳,后者不好意思了起来。
风卷残云地吃了很久后,只留下一地狼藉,以及喝得呼呼大睡过去的老蒋。
“小孙啊,”白澜度缓缓地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他说道:“跟叔说说,你最近是不是碰上了什么难处。”
吃饱喝足的小孙打了个饱嗝,并没有立马回应,而是不解地看着白澜度的背影,说道:“叔,你在说什么啊?”
“哈哈哈,没什么,就是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就来找你白叔。”
白澜度打了个哈哈后,转身对着他继续说道:“记得照顾好你蒋叔,我先回去了。”
“白叔,那我送送你吧。”
小孙起身说道。
“不用了,”白澜度朝躺在地上的老蒋努了努嘴,说道:“地上凉,你赶紧去把老蒋扶进去吧。”
“那……白叔,再见。”
白澜度“嗯”了一声后,便离开了工地,不过他并没有马上离开,反倒是躲在了阴影里,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深夜十一点左右,一道黑影“嗖”得一声从工地的上空跃了出去,阴影里的白澜度,后背靠在墙壁上,右脚弯曲,脚底贴在墙壁上,抱着双臂,他猛地睁开了双眼,看向那黑影跃去的位置。
“哎。”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翻身跳进工地,随手捡起一根粗壮的螺纹钢筋,并用布条一圈一圈地裹在上面,又重新穿上了条纹西服。
那黑影一跃飞到了C区的郊区,并且似乎还刻意地在躲避着摄像头,总是在各个幽黑的巷子里面蹿出。
“砰!”
黑影一头撞上了无形的空间,吃痛地坠在了地上。
白澜度放下“界”,将这狭窄的巷子笼罩其中,他本人徐徐地从一处阴暗的楼梯口走了出来,不过他的神色却是非常得忧愁。
巷子里那浑黄的路灯闪烁了几下,将那黑影的身躯完全照亮,它身躯纤细无比,甚至骨瘦如柴,脊背上的尾椎骨一节一节地凸了出来,不过上面却长着一颗颗的青色肉瘤。
它的脑袋甚至从中间直接裂开成两瓣,其上分别长着一排排的猩红眼珠子。
它看到白澜度后,嘶吼了一声,冲了上去,挥舞着它那锋利的爪子。
“哎!”
白澜度又叹了一口气,不过像是下定了决心,他加钢筋横档在自己的身前,稳稳地接住了那怪物的一击,而且他的身形不动如山,不过这怪物的一击势大力沉,呼啸的拳风,将他额前的黑发悉数地吹开。
白澜度轻轻地一荡,紧接着一脚踹向它的腹部,将对方击退。
“小孙啊,”白澜度将垂下来的刘海再次撩了起来,看向那畸形怪物,万般无奈地说道:“成为欲望的奴隶很痛苦吧,叔这就帮你解脱。”
白澜度一抽,将身上的条纹西服扔向半空,不过这一举动却是吸引了异化小孙的注意力,随后他暴射而去,双手握着钢筋朝着异化小孙的脑袋狠狠地下劈而去。
“噗呲!”
钢筋砸在异化小孙脑袋裂开的豁口里,紫黑色的血水当即涌了出来,它痛苦地哀嚎了出来,甚至双膝弯曲磕在了地面上。
它盲目地挥动着双爪,白澜度瞅准时机,一把抓住它的左手,随后紧握着钢筋的右手猛地朝着那家伙的左腕砸去,“咔嚓”一声,瞬间敲断。
“小孙啊,叔不知道你碰上了什么难处,甘愿成为欲望的奴隶。”
“但是既然成为了迷失者,那么叔就得履行自己的义务。”
白澜度看着眼前的畸形怪物,很难把它跟白天那位看上去羞涩稚嫩的小孙联系在一起,他一遍一遍地内心说服自己,它不是小孙,它只是该死的迷失者。
“你安心地去吧!”
白澜度将白衬衫捥到胳膊肘的位置,露出粗壮的小臂,随后双手握着钢筋,猛地插入了它的豁口里,势大力沉的钢筋加上他那迅猛的力道,此刻更像是锋利的尖枪,轻松地贯穿了畸形怪物的身躯。
畸形怪物后仰着脑袋,右爪抖了两下便永远地垂了下去,一动不动,那裹着白布的钢筋此刻也染成了紫黑色。
白澜度在确定对方彻底死去后,这才缓缓地握住钢筋的尾部,扭转着将钢筋从中拔了出来,紫黑色的血液“噗吱”“噗吱”得喷溅了出来。
他看着畸形怪物的身躯,仿佛看到了小孙脸上全是灰的模样,想到了他在烈日下,咬紧牙关搬砖的样子。
他好像是一个孤独的小人儿被无尽的欲望包裹其中。
白澜度伸手摸了摸畸形怪物的脑袋,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柔。
巷道很是安静,只见尽头,两个身影正一前一后地杵在那里,故障的巷灯此刻也懂事似地照亮了他二人的所在地,仿佛是他们独有的舞台灯。
“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似乎成为奴隶也只是时间问题。”
“有的年纪轻轻,有的中年苍苍,有的暮年迟迟。”
“但有些时候似乎也是迫不得已吧。”
白澜度靠在畸形怪物旁边的墙壁,徐徐地坐了下去,看着漫天的星辰嘀咕了起来。
随后他拨通了电话,联系相关人员来处理,不知不觉间,两行泪水从他的眼眶中夺了出来......
次日,白澜度来到特组总部,给小孙那年迈无依的母亲汇去了五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