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小学三年级之后,妈妈就没有再和我一起洗过澡。
以前在我眼中,妈妈总是开朗阳光的。
偶尔徒步旅行爬山,她是那么的热爱生活,没想到她默默忍受病痛这么多年。
看来,爸爸和警察说的都是真的。
赵阿姨又说到:之后你妈经常跟我来普照寺,让我带她在这佛门清净之地修养身心。
我妈为什么让我去见监院?苏茗茗问。
不知道啊,或许你妈给你留了什么东西吧。
明天你见到监院就知道了。
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给你妈作超度法会。赵阿姨说完就去关了灯。
又是一个以泪洗面的夜晚,苏茗茗哭到没力后,沉沉的睡过去。
同时,贡嘎山镇殡仪馆,大年初四也开始接待殡葬业务了。
冯亦家的条件,不足以支持把爸爸送回安顺再火化,就安排在镇子里火化了。
一切安排妥当,冯亦和老师一家做了告别。
他带着爸爸的骨灰坐上了去往安顺的火车。
一路上他思索着这几天遇到的一切:
爸爸和林青清是青梅竹马,可为何又让自己妈妈未婚先孕。
还有,苏东海到底拿走了爸爸什么?我妈为何如此激动。
冯亦从没想过,他的妈妈能告诉他什么。
都隐瞒了20多年的事,妈妈怎么可能告诉他真相。
他也不打算再追问了,因为妈妈有严重的高血压,万万不能再刺激她了。
他下定决心,自己查。
先从爸爸和林青清的死因开始查起,他坚信一定能找到真相。
想到这里,冯亦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你好。是金山救援队王队长吗?
是我,对方回答。
王队长过年好啊,我是冯远山的儿子,非常感谢您能把我爸送下山。
王队长听后说到:客气了,小冯节哀顺变啊。
冯亦继续说:王队,您能告诉我救援时第一现场的情况吗?
你问这些干什么?王队说。
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冯亦马上说到: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通过你们专业的判断,了解我爸是怎么遇难的。
希望你能体谅下我失去亲人的心情吧。
王队听后,停顿了一会说:
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想起来,当时有一个非常不合常理的地方。
1月12日那天,有人掉进冰裂缝,我们就上去了。
乌库楚上山的冰裂缝虽然多,但是没有太宽的。
人掉下去后,都会下意识的有一个手脚支撑的动作,所以不会掉太深。
以往这种营救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但是当天发现的那个女人,却掉入的很深,而且没有任何支撑动作。
冯亦马上打断问到:那您的意思是女遇难者是先失去意识,后掉进冰裂缝的吗?
王队长接着说:对的,有可能。
人只有没有意识,做不了支撑动作时,才会滑的那么深。
原来如此,王队,我在雪山上的地震监测站工作。
有机会,我一定去当面感谢您。冯亦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似乎找到了想要的答案,问题就出在降糖药上。
降糖药1mg替换成了3mg,超量服用导致林青清爬山时出现低血糖症状。
她晕倒后掉进冰裂缝,爸爸去救她的时候也被困在下面。
那么,是林青清自己装错了药,还是有人故意给她装错的。
苏东海身边的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翻林青清的背包?
难道是在找我手里这盒格列本脲吗?
虽然有了些线索,但冯亦仍觉得自己离真相还有十万八千里。
他摆弄着药盒,无助的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