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是这把八方铳，”说着，李琰将八方铳从袖中拿出，道：“它的原理其实是很简单的，就是注入极少量灵力将铳管内的铁制子弹射出，其威力十分巨大，近距离下能击穿两寸厚的铁板。但若是我将同样多的灵力聚集在手上，然后全力投掷出子弹，就是因为我这样做灵力会有很大一部分消散在空气之中，远不能起到经过锻造的铳管能让灵力全部作用于子弹上的效果。而这把飞天渡海伞，顾名思义，就是能飞天、能渡水，当然，飞天速度没那么快，所以我现在让它走水路，顺流而下，有了这个，咱们也不用操弄船桨，它自己便能操控方向。它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注入灵力吸住这块石板，并且驱使灵力让伞带动石板飞天渡水。但是你可别小瞧了这把伞，一个灵师若是想拖动这样一块石板再加上我们一老一少两个人这般顺流而下，起码需要聚明七阶的实力，若是想上天飞行，更是要生泉二阶，这种事连我也无法做到。但若是有这把伞，归尘六阶的灵师便能做到这样渡水，聚明一阶便可做到上天！”

看着许云震惊的脸庞，李琰接着说道：“而评判一件机械的好坏呢，便是通过其节约了占比多少的灵力，称为节制几成。若是不能节制，便统称废品；能节制三成以下，称为下品；节制三成至六成，则称中品；六成至九成，上品。其中每品又分三段，提高一成便上升一段，例如节制一成以下，边称为下三品，一成至两成，便是下二品，而三成到四成，则是中三品，以此类推。

“至于九成以上，每节制百分之一成都难上加难，因此又分成极品和神品，九五成以下为极品，九五成以上为神品——当然，也有另外的名字，极械和神机！当然，神机已经数百年未曾面世了。相传，千年之前的一场大战之中，一名生泉九阶修为的灵师手持一把节制九九成神机剑——火羽游龙，一剑斩断了数千米的高山使得山崩地裂，将敌方阵地的机械军团尽数歼灭，赢得了战争——此等战力已可比肩传说中的鸣天阶灵师了。”

“由于打造机械极为深奥复杂，所需天赋极高，一般灵师打造出的机械绝大多数都是废品，所以便出现了专门研究机械的机械师。评定机械师的档次便是通过他们打造出的机械，能打造出下品机械的便为一档机械师，中品为二档，上品乃三档，极品为四档，神品为五档。为师我呢，便是一名三档机械师。那把八方铳，乃是节制七九成上二品机械，这把飞天渡海伞，则是节制八一成上一品机械。”

许云听得津津有味，已是对此着了迷，眼神中对老师更是多了几分崇拜。

李琰笑着问道：“你猜猜，为师打造的节制最高的机械是什么？你是见过的。”

许云想了片刻，困惑道：“弟子好像就见过八方铳和飞天渡海伞。”

“可不是这两个东西，此物看起来可是很平平无奇的哦。”李琰笑着摆弄了一下自己右手边的袖子，这袖子极为宽大，即使现在李琰将手甚至胸前，但下袖口却一直垂到腰间，而他的左袖则是正常的碗口大小。

“是这件袖子！哈哈，没想到吧？此物乃是节制八七成上一品机械！名为容万物。你看为师的八方铳和飞天渡海伞，都是从此袖之中拿出来的。此袖容量足有十丈见方，只需注入归尘八阶左右的灵力便可维持，要知开辟空间所需灵力极为巨大，若是不依靠机械，开辟这么大的空间可需要生泉三阶的实力！”李琰接着笑道。

“啧啧……真是太厉害了！”许云咂舌道，“这么说来，老师打造的机械只需再精进节制百分之三成，便可以成为最顶尖的四档机械师了吗？”

“哪有这么容易！精进百分之三的节制，看似一步之遥，其实难如登天！”李琰道。

“为什么呢？”许云不解。

“这就要牵扯到灵力或者更深入的灵气的属性问题了。灵力聚集越多，所带来的威力则是乘方级别的增长，这也是灵师不断修炼的原因，因为修炼本身就是将灵石中灵气聚集至体内。但灵气这种东西，天然就喜欢分散而讨厌聚集。灵气为人类吸收转化为灵力之后依然如此，所以灵力修炼虽说每升一个等级所需灵力相同，但越往后修炼越难。同样的，当你使用灵力时，灵力也会大量分散在外，机械要做的，也是使灵力聚集。节制了几成灵力，就是聚集了几成原先分散的灵力，当灵力聚集得越多，灵力喜爱分散的本性越大，因此越不易更加聚集，这也就是我所说精进百分之三的节制难如登天的原因啊！”李琰说到最后，不禁长叹一声，他已为这百分之三的节制阻碍十年之久了。

许云在李琰这几番话间逐渐弄懂了灵力修炼和机械制造的基本原理，他知道，这就是李琰教给自己的第一堂课，所以专心致志地听着，片刻也不敢懈怠，李琰也为学生的专心感到欣喜。讲了许久，师生二人都有些饿了，李琰从袖中掏出几张面饼，分着吃了。

石舟顺着汩汩江水而下，飞流如疾驰骏马，但要到下游的漉州至少还需五六个时辰。看着学会了基础理论的学生，李琰知道，应该教他如何修炼灵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