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余锦帮忙收拾着残局。

这次交谈，虽然黄杞再三强调自己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却仍然没有打消姜明的顾虑。

正如酒后黄杞所言，青山君已经是堪比第二境的凶兽，以洗筋伐髓的实力根本不是第一境能应付的。而自己当时还是肉体凡胎，凡夫俗子，能够从虎口逃脱多半是有着什么自身机遇和护身之法。

正常那些自私苟且、利益熏心之辈定然会盯上姜明，后续也说姜明所顾虑并没多怪于他，而且也愿意用日后时间打动他。

向博也时不时说着自家大少爷的好，从小到大但凡是正义凛然的事情都来回讲了两遍，余锦也跑了三次腿。

姜明并未喝太多酒，黄杞不让，说着什么练武之人身体和普通人有差距。

于是姜明便话少的听着黄杞和向博两人醉酒说相声，也了解了黄家很多事情。

黄家的医术传至开县内云山居住一位神医，随后黄家祖辈下山从医慢慢的成为如今的黄家，一直属于开县内资质很老的家族，再加上因为医术世家的背景，大家都保持着友好态度。

而后就是如今的黄家除了管事的黄老爷子，其次就是大公子黄杞、二少爷黄粱和三小姐黄芝，其中黄杞最为出色，习武和医术都有不小的成就，而黄粱则有些不务正业，最近老是沉迷花月楼一姑娘，甚至还想要迎娶对方，不惜冲撞了黄老爷子。

而年纪最小才十三的黄芝倒是乖巧，除了偶尔调皮喜欢去追和崇拜那公立学堂内的某位白面书生外，倒也没有让黄杞烦心的。

姜明听着黄杞的话，感觉黄家内部可谓一地鸡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尤其是一想到恋爱脑的二弟和追星的三妹，就为这位便宜大哥感到悲哀。

当大哥的果然都累啊！

姜明感叹一声，转而看向洗完碗走出的余锦，站在外面幽幽轻叹，随即问道：“余锦，你知道这黄杞？”

余锦的双手还沾着水渍印，立即抖抖手将衣袖抖下来挡住手臂、手腕，然后靠近到五角桌旁边拿起茶杯倒了一口，喝下去了舒服的吧唧嘴才开口。

“黄杞我当然知道啊！他在我们开县可是有名的习武天才，年纪轻轻就得到了县令的举荐，等后年武考，他估摸着也要上京去了吧。”

“上京？”

姜明疑惑。

“是啊，上京。”

余锦想了想，“黄家大少爷早年就得了秀才、举人的功绩了，后年大宋首都殿试，皇上亲自督战，当时可传得沸沸扬扬，黄家还特意大办酒宴，赏了好多钱呢。”

“哦，是这样啊。”

姜明有些意外，只不过回想着自己窥探到的信息，这个便宜兄弟已然是铁皮境，听向叔透露黄杞只差一步之遥便可跨入三重开筋境了。

资质中等，想必在丹药的支持下他能在今年突破进入开筋境。

黄杞今年才二十一岁，早已成婚，只不过膝下暂且无儿无女。

功法是金刚诀，不用多想也明白这是武道功法，并非修仙功法。

法术则有两门大力金刚掌、金刚怒叱和金刚怒身，具体效果姜明不清楚，可看样子好像还挺猛的，一听起来就是威能满满，颇有大威金龙的气势。

如此回忆，姜明确实认为黄杞是武学天才。

按照黄杞的说法，他是七岁左右开始练武、打桩和养气，十一二岁跨入气血境开始养血温体，再到十六七岁入铁皮境，如今二十一岁铁皮巅峰的。

而那些普通人练武，二十一岁能达到血气境巅峰已然是天赋异禀了。

毕竟，黄杞背靠黄家，黄家本身是医术起家，家中自然有着珍藏的草药用于制作气血丸和泡铁皮药浴。

“余锦，二十岁达到铁皮境很难吗？”姜明转身问着，慢悠悠的走到太师椅旁坐下，重新躺在上面摇了起来闭上眼。

“二十岁到铁皮境？”

余锦此时也擦了擦嘴上的茶渍，又重新倒了一杯喝完又擦擦嘴继续解释，“姜明哥你知道我们开县有两家最大的帮派势力对吧？”

“我记得好像是青竹帮和下江门？”

“对，就是这两个帮派，那你可知道他们两帮派一共才多少铁皮境的高手？”

余锦嘿嘿一笑，绕到姜明跟前故弄玄虚起来。

姜明也懒得回应，余锦也大感没趣，然后挺直身板继续。

“我听我帮主说，下江门一共有十几人，青竹帮稍微多点有二十多人，每一个都是帮派的中坚力量，可是年龄都到了三、四十岁。

而开筋境的强者更是只有寥寥几人，算上下江门门主和青竹帮帮主，也就只有两个人达到了铜骨境，年龄却已经达到了四、五十岁。

虽然我听一些红叶会的兄弟们说，这下江门门主和青竹帮帮主都是年轻时各有机遇才有如此成就的，具体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但他们二十岁的时候，也才才入铁皮境。

若是按照姜明大哥所说难吗，我想应该很难吧，毕竟整个开县能够二十岁进入铁皮境的武夫，可能也就两掌之数，且一定不会超出这个范围了。”

姜明闻言随即笑问。

“余锦，那你想习武吗？”

余锦也乐呵呵回应。

“呵，能不想吗？如今世道尤其我这种混帮派的肯定是学一手武功防身是最好了的，毕竟，谁会嫌自己学的多呢！”

姜明也不再多言，紧接着伸手从内衬拿了十几枚铜钱放在桌子上，余锦也心领神会，立马接过手便离开了。

等到门被余锦带走，姜明才睁开眼望着头顶飘逸的祥云若有所思。

一直到太阳落下，太师椅上扶额的姜明才挥手将仙坊的通道打开，王氏早已习惯的等待多时，顺着通道走了出来跪在姜明旁边，伸出玉手按捏着大腿，两人就这般的安静相处了许久。

等到差不多到了饭点，姜明才开口询问着，“那头蠢虎呢？”

“还在修炼。”王氏轻声。

“额……”姜明思索了会，睁开眼斜视闭眸继续揉捏大腿的王氏，问，“那你怎么不修炼？”

“主人饿了，我还得给主人煮饭。”王氏面不改色道。

“我今天吃的挺饱的。”

姜明笑着，眼睛却盯着成熟妩媚的王氏，后又瞥向王氏衣襟口处，相处这几周也是明白为何王氏会遭此毒手了。

贤淑、漂亮、听话还妩媚，妥妥的遭人惦记的狐媚儿。

但王氏并不清楚，神情稍微迟疑，睁眼当瞧见姜明脸上笑意和眼神后，立即不悦，迅疾起身便说道，“那我去给主人烧水洗澡。”

谁知姜明毫不掩饰从王氏傲人的上半身转移到下半身，依然不放过的讲道，“今天天气不热，我今天也不臭。”

王氏顿时感到恶寒，瞧着那熟悉再熟悉不过的眼神，咬牙挤唇，眼神羞恼的愤声问道，“那你准备让我做什么！”

双手挡住胸口往后撤了一步，心底开始抵触眼前的青年。

姜明收回目光微微轻叹，重新靠在太师椅上面对星空，手指轻轻敲击握手安排道：“王氏，以后你便潜心修炼吧，过些日子我去雇个丫鬟，隔壁次屋本就空着，老是麻烦你也不太好，毕竟你可是我师兄所布置的棋子，二品煞级迫在眉睫，可不能舍本逐末了。”

王氏闻言后先是一惊，随后看不透的打量着眼前这小骗子，缓缓松下防护自身的双手，心里很清楚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师兄。

为什么突然要雇个丫鬟？

她不能理解，只感觉眼前的姜明似乎有什么心事隐瞒着自己。

不过一想到他不是安排让自己做出违背自愿的事后，不由松了一口气，重新来到姜明的旁边跪下，伸出手重新捏着腿脚，继续闭眼一语不发。

也是这番举动，越发让姜明为王氏的遭遇感到惋惜。

若是正常一位有所欲望还有力量的男人，而在隔壁住着一位漂亮、贤惠还无力反抗的寡妇，谁能不起点糟糕的想法？

尤其还是这个实力为尊的修仙界，武夫本身就让普通人畏惧和害怕，更不要说在性欲的驱使下，以武犯禁不就成了现实吗？

想到此，姜明便悠悠悲叹一句。

“奈何天道不公于你……”

王氏也不笨便立即明悟其指意，睁眼便媚眼如丝紧盯姜明面容，笑吟吟的回应。

“天道不公何能伺其主？”

姜明闻言不答许久，后才回应一句。

“我可不是圣人，做不到干干净净。”

王氏听言后微微低头，看不见喜怒的反问一声。

“圣人难道就能做到干干净净了吗？”

姜明当时语止败下阵来，睁开眼盯着星辰，忽然悠悠长叹。

“可他是圣人。”

……

翌日。

大清早。

姜明还未从床上醒来便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睡意朦胧的姜明猛然起身，掀开被褥，身上还穿着内衬大白裤便下了脚，穿上靴子不耐烦的来到门口，打开门栓一拉，门口的便有好几个黄家服饰的家丁恭候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