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府老太爷考核在即。

寅时。

姜明正吃着王氏留下的包子和白粥。

门口的两护卫在王氏的安排下进了屋，今晚上夜间值守的是牛老二和华老大。

紧跟身后的牛老二眼神依旧死死盯着王氏背影，内心十分惧怕对方。

这段时间牛老二再三的打听关于鬼怪的消息，也是清楚鬼是没有影子的，还了解到妖魔鬼怪的修行方式是吸人精气，夺阳驱魄，手法还极其残忍。

联想到自家老爷的身份，这尊妖魔鬼怪为自家老爷的奴仆，不由对外界的传闻也有所猜忌。

外界总说老爷是某个不出世的大家族弟子，这也加深了牛老二的想法，肯定自家老爷一定是某隐世大族弟子，并且这大族还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

牛老二可是从未听说过有大族弟子能够将传闻中的鬼怪收服的，自然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

有时候，牛老二总是会提醒大哥，这王氏非比寻常，可华老大总是摆摆手不感兴趣，每次都拿老爷出来糊弄自己。

他也知道这王氏是老爷的奴婢，可老是和一女鬼住在一起，不免脑袋里浮现一些春宫图，挪头敬佩的看向正在吃早的老爷。

心底崇拜的呐喊着。

不愧是老爷，居然可以降服女鬼！

一联想此时姜明虽然滋补不少但还有些消瘦的模样，越来越确信自己脑海中浮现的猜想，否则老爷怎么会如此的消瘦和无精打采呢？

姜明并不清楚已经被牛老二误会，抬起头当看见牛老二一脸崇拜的模样时，眉头狐疑了起来。

这家伙怎么老是这般看自己？

这种现象也不是头一次了，自从牛老二来到这儿当家丁以后，他就从未摆过其他的神情。

看着他那目光灼热的眼神，姜明有些胃口大减。

他坐在梨树下的石凳上，随后慢慢的放下手中捧起的碗不善的问着，“牛石，你怎么老是露出这种表情？”

靠近的华老大和王氏都撇过头注意去，只见牛老二和往常一样开始崇拜的讲着好听的话。

“老爷，这是因为您在我心底越发的令我尊敬了。”

牛老二面带笑容，“我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人物可以和老爷比较，我想起了那酒馆说书先生讲的降妖仙人了，我想我家老爷也定是这般人！”

华老大立马凶巴巴的瞪了一眼，语气冷淡的大声喊，“别在那里废话了，牛老二，我们还要吃完继续守门呢！”

姜明则没有多言，扭头用筷子夹着咸菜，随后放在包子上咬了一口，懒得去多想牛老二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腔调，安安静静的吃着早准备等会天明就去参加黄家老的学徒考核。

“哦。”

牛老二被华老大喊得立马止笑，然后迅速的小跑到华老大跟前一起来到姜明旁边。

王氏则古怪的看着牛老二，心底也对这段时间一些事情有所怀疑。

华老大、花老三和善老四并没有那般的害怕自己，毕竟姜明和他们打过招呼，自己因为功法特殊的原因白天在主屋内修炼，只有早上和晚上会出现。

当然，王氏并不知道就是因为这句话加深了牛老二的误会。

可牛老二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他都会因为王氏的存在而产生许多反常的反应，就比如见到自己对视时总会不自觉的低着头逃避自己的目光，或者在自己的注视下他总是会逃到一边躲着自己，包括有时候他负责跑腿的时候将食材给自己都会哆哆嗦嗦的，这一系列的反常让王氏怀疑牛老二可能知道自己不是活人这个事实了。

王氏低眉顺眼的想了想，并没有直接的当着华老大的面出口询问，而是先和往常一样给守夜的家丁舀一碗白粥，然后递给两人。

两人接过后，紧接着拿过王氏顺手递来的筷子和包子，拿完全部以后，他们便离开去门口吃早食。

姜明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之前想让他们上桌吃饭，可最后的却被一一拒绝，理由也是“主仆不能同桌”、“我们身脏，污了老爷”、“别人会笑话老爷”等等话语，索性也就顺着了。

当他们出去以后，王氏才在一旁和姜明讲着她的发现。

“我感觉那牛老二可能知道我不是活人了。”王氏语气平静。

“知道了就知道了呗，他又能做些什么？”姜明丝毫不在意，喝了一口白粥后，继续说道：“牛老二虽然眼尖可做事没主见，他总有天会和华老大讲，华老大呢，他是个聪明人，你不用为你的身份担心，大不了到时候离开开县去其他城市。”

说完姜明又吃着王氏捏的肉包子，香喷喷的还满嘴油香，立马吊儿郎当的朝着王氏夸奖一番。

“王氏，你的手艺又涨了。”

随即，又伸手碰了碰养胖的脸颊后，面露喜色。

“我脸上的肉都快被你养回来了。”

王氏闻言并没太多的忧喜，但内心还是高兴的，后露出笑容恭恭敬敬的回复一句。

“那还都得多谢主人的好。”

姜明听着王氏的话，立马又高兴了起来，本来还因为牛老二那怪怪的眼神造成的影响顿时烟消云散，拿起碗大口的吞了一口，放在桌子上一边撕着包子朝着嘴里喂，一边支支吾吾的喊着王氏。

“添添添，今天主人听得高兴，那就多吃你做的饭菜！”

他的声音有些滑稽，立马逗乐了一旁本不想笑的王氏，伸出手拿起了吃干净的碗，重新的用木勺舀着，脸上挂满了笑容。

看着一旁有时候十分幼稚的主人，王氏也莫名的顺着他意哄着，“好好好，奴婢这就给你添不是？主人可别把自己胃吃撑了，到时候参加考核要去大解丢了人，那可别怪奴婢了。”

等到将碗放在姜明跟前时，她又愣住了。

随着时间的相处，王氏总感觉自己好像并不是在给姜明当仆人和奴婢的，反而有种在给他当女人的感觉，一时皱着眉，心想这是不是一种错觉。

除了白天，自己不在以外，晚上先出来给姜明做晚饭，做完饭然后洗碗、洗衣服、晾衣服，再然后陪在姜明旁边捏捏腿什么的，再到送姜明回屋睡觉，全程三、四个时辰都贴身陪在左右，最后才回仙坊继续修炼。

然后修炼到大概寅时，也就是丑时刚过就要出来给他准备早饭，吃完洗碗又才继续回仙坊修炼，而这种生活规律也就只在服侍自己相公时如此般准时。

想到如此，王氏的脸上立马浮现一丝挣扎之色，抿着嘴唇一语不发，仿佛遇上了什么心事。

姜明瞥眼注意到后也未曾多言，心底也很清楚王氏这种贞洁烈女可不是会轻而易举接受现状的，如果去除掉王氏自觉靠拢给自己捏腿捶背的亲近行为，乍看到不会感觉有何问题。

可对于享受的姜明却一清二楚，这是王氏伺候自己丈夫的潜意识行为，或者说讨好自家男人的一种奉承献媚。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姜明也感到无可奈何。

后续别家送的礼物中有不少关于礼仪、礼法、律法、德、忠等等的书籍，没事姜明也会看上两眼，只不过偶尔有些关于女法的“著作”则是那般的尖酸刻薄，并非那般大同于性，两者皆可修，内容有着很明确的目的性和筛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