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子时。
直到山间微冷,老山神那讲道之音方才停下,喝完自己特意留的一口酒,便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是时候喽。”
于是众妖散开,化作一个更大的圈,玉月方才听得入迷,没来得及走,便被留在了那里。
她也不恼,反而先向八方行礼,再道:“各位兄弟姐妹肯让我先,那我也便献丑了。”
说罢,玉月一把解下缠在自己腰间的红绸,轻转动脚步,便见手中红绸好似活了起来,卷起天上残月,将其拉近了些。
一时间,月光好似真真化作了流水倾泻而下,玉月手持红绸,便忘我舞动起来。
白衣,红绸,青裳好似化作了一体,一时间,那其中的人儿便没了影,好似只得个形融入色彩之中。
此舞不见媚态,却只见清幽,空中也适时传来冷淡的乐声,好似将人带入了空中那千万年间不曾变化的月轮中,冰冷刺骨的黑夜似乎已经触手可及。
就在此时,舞乐戛然而止,再看场中,玉月已经重新缚上红绸,而天上冷月,也似乎从未下来过。
“一段轻舞,引所有人共入蟾宫,玉月姐这幻术也是了得啊,亏我那日还班门弄斧。”
心中自语,莫白看着玉月走回,也知道刚才场中众妖应该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进了幻术,但是他们中的多深,莫白就不知晓了。
“玉月妹子这舞实在不错,在下便也献丑了。”
随着玉月落座,常静便跳了出来,这虎妖刚才不知从哪里顺的一条长棍,方到场中,便肆意舞动起来。
如果说,刚才玉月的舞姿让人感觉到的是清幽,那当下常静给人的感觉便是生机盎然与充沛的活力。
他的身躯本就庞大,再加上那同样粗壮的长棍,舞起来真个就有点老人讲古中那孙大圣的威风,特别是他还鼓动心脏与全身血脉,每每挥出一棍,便同时有雷鸣炸响。
也还好山神庙附近也没有什么精怪,不然被那雷音大鼓一震,怕不得骇跑三魂。
而对于莫白他们这等走完开智三关,神清能言有形皆达,这雷音则是有不小的好处。
一段棍舞,其实应该说是一段血气擂鼓之法,都是听得场中妖怪心神一清,外邪尽退,如那恶风来眼中便都是欢喜,差点拍手叫好。
“这雷音,看来这常静大哥在那次劫难之中收获的应该不至于一点修为,这份雷音法才是最大的收获。”
心中感慨一声,莫白又想到能不能将对方请到山顶,为金雕与当康来几声。
拱手行礼,常静再退,便只剩下五妖,而他们也一一上场。
首先是那恶风来,他也算没辱没自己的名号,张口一吹便是八方风来,吹得云遮月避,吹得沙走石飞,吹得那迷林倒伏,吹得那美人乱了发,吹得…………吹不了了,哥们被赶下去了。
而那猿妖,他施展的是阵法之道,便只在四向丢下几个阵盘,顷刻间,一座如真似幻的竹林便凭空而生。
莫白看得眼热,于是打好关系的名单又多了一个。
后来的是尤伶春,她也是除莫白外修为最弱的妖,只是一展歌喉,唱的这十月时节大地复苏,遍生花草。
接下来是那白骨夫人,只见她脱下面纱,露出里面美人之相,便张口发出奢靡之音,一瞬间,一座幽梦春宫诞生,然后……她也被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