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动的手四处摸了摸，摸到一把落叶。

甩出！

摸到一把灰尘。

甩出！

抠到一把泥土。

再次甩出！

“滚！”

灰尘弥漫，形成灰蒙蒙的一片，大部分都落在了他自己的头上，唯有部分土块落在李世民与唐僧的面前。

李世民与唐僧看着泥巴落在脚边，双双沉默不语。

是什么让他如此失态？

又是什么让他如此疯狂？

这一刻，两人内心不约而同的产生相同的悲伤。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刚才的他，还热情的喊着唐僧：师傅，救我，如今的他，为何判若两人？

李世民与唐僧对视一眼，在唐僧担忧的眼神中，走向猴子。

他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摘下了一颗野桔子，蹲下身子，郑重的放在猴子的面前。

猴子冷笑着甩手，将果子甩到一旁，“俺老孙不吃你这一套！”

李世民看着甩到一旁的果子，沉默片刻，“很难受对吧？明明已经舍弃了一切，明明已经那么卑微了，结果人家还不屑一顾。”

猴子眼睛一瞪，反而冷笑连连，“滚！俺老孙舒服得很。这里有吃有喝，赛过神仙。”

拿起一颗铁丸，就着泥巴放入口中，他咬的很用力，于是李世民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看着面前的铁丸和铜汁，李世民再次沉默了。

他看到了一个仅剩最后一丝骄傲的齐天大圣，“我们是来放你出来的。”

拿起铜汁的手停在了空中，停滞了一下，下一秒铜汁飞出，洒向李世民一身。

李世民没有躲，而是任凭他这么做，因为如果不是因为他，猴子此刻已经出来了。

猴子看到他躲也不躲，任由铜汁从脸颊洒落，也是愣住了。

“切！”非常不屑的将头撇到一旁，反问道，“俺老孙不需要！”

“原谅他一次。”

“这是我与秃驴的事。”

李世民缓缓睁开眼睛，“他是我御弟，他的错，就是我的错！”

“御弟？”

猴子的眼中闪过怒火，一字一句的低吟，“我会打死他！”

李世民心中一惊，没想到猴子等了五百年，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有必要吗？”

“有！”

这边唐僧看到李世民受辱，也是有点生气，忙上前拉住李世民，“你这泼猴，真是不知好歹。若不是陛下怜悯，你以为贫僧愿意来救你吗？”

唐僧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猴子恨的牙痒痒，那利齿突出，犬牙交错，和那妖怪简直一般无二。

“呵呵呵。俺老孙哪怕是一辈子关在这五指山下，也不要你们救！给俺老孙滚！若是俺老孙出来，看我不打杀了你这个秃驴。将你挫骨扬灰，打的魂飞魄散。”

火眼金睛烈焰熊熊，死死的看着唐僧，眼中的桀骜不驯昭然若揭。

李世民丝毫不怀疑，今天唐僧若是放了他，也许明年的今天就是唐僧的祭日。

唐僧不敢看猴子的眼睛，忙用袈裟遮挡住猴子的目光，颤抖道，“陛下您看这？”

李世民叹了口气，拉着唐僧转身下山，“走吧走吧……”

待两人离开，猴子才收回目光，看向那颗触手可及的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