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罢了!”,胡掌门心死如灰,嘴里喃喃低语:“还不如早死,不如早死……”他颤颤巍巍地招了招手,陈侯了然,欠身扶他,没想到刚一伸手反被牢牢攥住;胡掌门浑身发颤,直直盯着陈侯的双眼:“侯儿,别忘了我的教导!我走后你要照顾好师弟师妹,明白了吗?”
陈侯含泪郑重答道:“明白了,师父。”
胡掌门嗯了一声,这才松开了手,陈侯随即就感觉手上多出一物,低头看去,是一个莲瓣形赤玉腰牌,晶莹温润,灵气氤氲,正面浮雕层峦叠嶂,千峰竞秀,万丘辐辏,隐约间有风云变幻无常之观想,神异非凡;背面上端简笔白描一座小峰,下则空白无物。
“用本命精血,在背面镌上姓名……”胡掌门已近大限,勉强交代后再无精力,又沉沉昏死过去。
霎那间数道灼热的目光投射在了陈侯身上,他吞了口唾沫,感觉手上捧着的不是一枚令牌而是一颗烫手山芋,他不敢犹豫,向着大师兄递过去。
汪尘却并不来接,反而厉声喝道:“陈侯!师父不是让你镌上姓名吗?为何还不照做?“
“啊?“
陈侯呆立当场,手臂僵持在了半空,一时感觉脑容量不大够用。
“大师兄,你不是……“
汪尘不由他分说:“我不是什么?还不快点!你要违抗师命吗?”
陈侯一脸懵逼,不知道汪尘唱的的是哪出,也不敢多问,将几丝本命精血逼至舌尖,张嘴就要咬下……
“呛啷!”
一对大牙刚挨着儿舌尖,他忽然浑身寒毛倒竖,眼角‘刷’地一道青光闪过,紧接着耳边猎猎作响,鼓膜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陈侯本能地想躲,却发现全身如陷泥淖,丝毫动弹不得!想运转法力,可惜早已被下了禁制,丹田内十去九空。电光火石之间,那道快刀也似的青芒已逼近眼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锐不可当的森冷寒气,脖子上泛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陈侯紧闭双眼,心里大呼‘吾命休矣!’,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却见大师兄在数步外挺剑来刺,如流星掣电,后发却先至,一点寒颖直指咽喉要害。
‘铛!’
汪尘剑招一变,化刺为横,挡住陈侯的脖项,将将和那道青芒磕在一处,只见一团火星飞溅,剑身立时震荡龙吟不止,那道青芒斜飞出去,力犹未止,削过一根立柱后深深嵌入墙体,可见犀利;陈侯如遭重锤,立时胸闷气短,猛地喷出一团鲜血来,浑身酸软萎顿倒地,便知炁穴受挫,面色几如金纸!
刀疤脸一招未竟,不容稍歇,袖出一黑影,不知何物,迫空直奔陈侯首级;料定汪尘不会坐视,他先发制人,猛一跺脚,震的整个大殿都嗡地轻颤,整个人如闪电般瞬间侵逼至汪尘身侧,向着他的下腹部一爪探出,疾如灵蛇出洞,招式朴实无华却狠辣凌厉,必定是死斗场里磨出来的老手。
这刀疤脸分心二用,同出两招,速度之快,在场众人竟然没一个反应过来!汪尘无暇他顾,回剑以刺代守,那刀疤脸看出破绽,化爪为拳,力势更盛,绕过剑峰笔直轰向他的心口;汪尘一招慢招招慢,只得弃剑抱臂招架,刚一接拳,便觉一股巨力砸来,一双胳膊瞬间扭曲折断,骨茬破肉而出,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那边陈侯见这无形黑影威力更胜之前,惊的魂飞天外;而这等要命关头,手脚却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儿力气,恨的直将后槽牙咬碎!他心一横,猛把头磕在地上,借力向旁边滚了几圈,才终于躲过一劫。可身后一阵铿锵之后却风声不减,他抹过头去一看,简直如坠冰窟,那黑影铲飞了一大片石砖,显出原形来,乃是一柄尺长短刀,造型古朴,乌黑如墨,通体錾刻繁复花纹,此刻正滴溜溜调转刀尖,又朝着他疾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