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十一年初春,吏部侍郎徐巍携重礼前往京郊鹤鸣山,拜访观云庄主昭阳先生,恳请其收长子徐衍为徒。
昭阳先生念及数年前徐巍曾为他寻来珍稀孤本的人情,也敬他对故友之子视若己出,人品贵重,便应其所求,择了日子,下山前往侍郎府邸。
庆历十一年三月十五,昭阳先生于侍郎府初见徐衍,对其才智品性十分满意,对其妹徐青亦是十分喜爱,决定将兄妹二人一同收入门下。
徐巍夫妇大喜,昭阳先生与徐巍商议,定下规矩,拜师之后,徐衍上鹤鸣山修习七日,归家七日,如此往复,徐青尚年幼,便等十岁之后,再行上山。
众人皆欣喜不已,除了徐青,在昭阳先生走后,冲爹娘抱怨:“为何晚晴不能去?哥哥要七日才回家,晚晴见不到哥哥了!”
说罢,竟是拉着承砚哭了起来,承砚连忙抱着她哄:“晚晴不哭,哥哥是去跟着先生学习的,将来学成了,赚了银子,给晚晴买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徐巍官至侍郎,家中何时缺过美食华服,只是哄晚晴的时候,还是吃食更管用一些。
这法子平日里回回奏效,今日却行不通了,晚晴拽着承砚的衣服不肯撒手:“我不要好吃的,我只要哥哥!”
承砚看着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此刻蒙上层层水雾,只觉胸口似有针刺,心疼不已,却又知不能辜负爹娘,更担心将来若无作为,要如何护着晚晴。
秦桑榆看着女儿哭的伤心,也是心疼,只是心中亦不免感叹,这因缘聚现,和血亲与否无关,只是这晚晴与承砚,比之别家兄妹间的情谊深厚,似乎还有些旁的东西。
彼时身处凡尘的她亦不知,乾坤浩瀚,天意昭炯,一切皆是定数,非人力可改。
徐巍亦是不忍,上前哄到:“晚晴乖,哥哥每七日便回,晚晴要是想哥哥了,爹爹让人带你上鹤鸣山去玩耍。”
秦桑榆闻言劝道:“夫君,承砚是去读书的,晚晴若是现下就跟着去,妾身怕她扰了昭阳先生授课,反倒不快。”
徐巍笑道:“欸,夫人多虑了,昭阳先生对晚晴颇为喜爱,应是无妨,你找些得力的人跟着,让周嬷嬷带她,左右晚晴还小,哄着在观云庄玩耍两日便是了,也不会真叫她与承砚一般七日再回。”
秦桑榆见夫君如此说,便也只得应下,拉着听闻可以去找哥哥而停止哭泣的晚晴,叮嘱道:“晚晴,你要记得,哥哥是去读书的,不是去与你玩耍的,你去陪着也便罢了,只一点,万不能扰了你哥哥,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