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曹正玄心情低落的很。
他现在颇为后悔。
倒不是后悔为女帝挡下那一剑,从女帝入主升龙城的那一刻,曹正玄就对以女儿身称帝的宁红颜有一种狂热的崇拜。
特别是五年前面对乾帝时,宁红颜那巾帼英雄般的气概,更是让他心怀敬畏。
如此雄主,他自是愿意肝脑涂地。
可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至于突然间收到女帝召见,他倒是没有多想,更没觉得女帝是打算饶他一命。
都察院联合上百位大臣联名上书,要处死他曹正玄,别说女帝也下了杀心,即便是女帝有心袒护,这个时候恐怕也只能杀了他以宽众臣之心。
他后悔的是,在得到重用之后,没想到为女帝办一些实事,而是有了权力之后就用在了与朝臣争权夺利上面。
武朝之中,宦官的地位比起大乾何止落下千丈。
加之如今的朝堂之上,权臣当道,官官相护。
而且,武朝建国之初,女帝宁红颜便有严令,宦官不得干政。
如此一来,他又如何斗的过那些朝臣。
这次女帝召见,他所要面对的不是流放便是赐死。
“悔不当初啊!!”
想到自己一死,便没法再为女帝效命,曹正玄后悔不已。
“见过长公主殿下!”曹正玄来到未央宫前,见宁红芮守在外面,当即跪下磕头行礼。
“进去吧!”宁红芮丝毫不掩饰对宦官的厌恶。
曹正玄也知道长公主殿下不喜宦官,没有多言,便推开未央宫的门走了进去。
第一眼看到曹正玄这位年轻地太监,叶甚还颇为好奇。
比起影视剧中年轻太监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曹正玄算得上眉目清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想来在牢狱中也受了点苦。
记忆中,宁红芮对霍乱朝纲的宦官最为厌恶,叶甚猜测下手的应该是她。
好在宁红芮下手也有分寸,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及根本。
考虑到曹正玄宦官干政的经历,叶甚觉得没有谁比他更合适的了。
只要给予对方足够的权力,顶住朝臣德压力力保,想来这败坏国运之举很快就能见效。
曹正玄在鬼门关转悠了一圈,又在宁红芮那里吃了些许皮肉之苦,再想到这次女帝召见自己,怕不是流放就是赐死,当即就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女帝陛下万安!”
“奴才在牢中听说了,幸好陛下没事,如此奴才也就放心了。”
“奴才自知宦官干政犯了大忌,当处以极刑,只是望陛下不要流放奴才。”
“奴才得罪了朝中大臣,流放怕是也没法活着去到流放之地,倒不如被陛下赐死!”
说到这里,曹正玄磕头叩安:“还望女帝陛下成全!”
“朕何时说要将你流放?”叶甚反问一句。
“陛下……”曹正玄猛然抬头,一脸诧异。
陛下这是不打算惩罚我?
说实话,曹正玄觉得自己可能是意会错了。
毕竟宦官不得干政这条禁令,那可是女帝亲口下的。
如果只是干政,以他在女帝这的受宠程度,还能有点活路。
可这次不同,数百朝臣联名上书,要求严惩他,哪怕女帝也得妥协才行。
如今的武朝,可不是刚建国那两年。
这几年,因为女帝沉醉于修行,对朝堂的掌控力越来越弱,再加上女帝本身对臣子又都颇为宽容,少有惩罚之举,以致女帝如今对朝臣的威慑力早不如数年前。
再加上都察院那些言官本就对宁红颜以女儿身登基称帝颇有微词。
此刻女帝说不对他进行处罚,曹正玄哪里敢信。
这事,不是女帝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朝臣愿不愿意放过他。
再者说,他手上没有力量足以与朝臣抗衡,现在不被女帝赐死,迟早也会死在那些权臣手上。
“怎么……不信?”叶甚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不,不,奴才信!!”
“只是,那些朝臣……陛下放了奴才,在朝臣那怕是不好解释。”
提到那些威逼“自己”的朝臣,叶甚就不打一处来,随即脸色一沉:“朝臣?这是朕的天下还是朝臣的天下?”
“他们想杀的人,朕难道就得杀?”
“朕还需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不成?”
曹正玄吓得神色苍白:“陛下息怒!此次是奴才办事不力,这才遭到了都察院诸位大臣的联名弹劾,陛下犯不着为了奴才斥责大臣。”
叶甚立刻不悦道:“你为朕办事,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