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儿捏着脸颊,眼神扫过墙上的卷轴案上的梅花插瓶,几步奔到雕花铜镜前,擦拭的亮晶晶的镜子里面,顿时映出一张水灵灵的小脸。
谢灵儿啧啧两声,原主这是把修炼来的那点灵力全点脸上了吧,怎么那五官凑到一起就那么的让人拔不开眼啧啧。
怪道狐老太非要逼嫁,感情这一洞年轻的小狐狸,只有她修成了仙。
嗯,说的准确点,应该是妖仙。
妖仙怎么了?
妖仙,那也是仙啊!
谢灵儿转身,抱了抱哭哭唧唧的狐狸妹妹,那张脸毛茸茸软乎乎,湿漉漉的鼻尖再加上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搞得谢灵儿的心里就像吃了酥糖,萌软化了。
其实,也许,就这样,做只小狐狸也不错。
谢灵儿甩了甩头,伸出食指点了点狐狸小妹的鼻尖,“乖乖,阿姐吃了那书生,很快就回来陪你玩。”
啊?
谢灵儿狡黠一笑,背上小包袱,迈步离开了狐仙洞。
狐仙洞所在的山谷,四周绿树环绕,要水有水要花有花,只要略微吸口气,就能感受到这个地方物华天宝灵气逼人。
那新鲜且充盈的空气,就像,就像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大草原上,嗯,就是这个味儿。
谢灵儿借助风遁飞行了百十里,觉得有些累了,找到一处僻静地方收了灵力,拣一条羊肠官道徒步而行。
一边走,谢灵儿一边回想着临清县,她要嫁的那位顾生。
顾生,本名顾宣,字廷章,六岁开蒙入学,十岁便能作文,在当地文人圈,可谓少有才名。
顾廷章父母早亡,其父曾在山阴做过三年主簿。父母亡故后,顾廷章在山阴无依无靠,孤身一人回了临清老家,守着祖上留下的田产度日。
他自小读书,一门心思都在考取功名上,十六岁得了秀才,此后却屡试不中,这一考就考到了二十八,尚未成家。
因为整天躲在家里苦读,也不懂个人情世故又不合群,村里人都唤他做“木秀才”。
谢灵儿走在泥土路上,脚步轻快,看到路边绽开的小野花,低头折了两枝,弯腰之际忽觉身后有影子一闪而过。
这影子自打她从狐仙洞出来,就时隐时现尾随至今,连她驭风飞行都没能甩掉。
起初,她只以为是自己眼花,现在看来果然有情况。
想到这儿,谢灵儿脊背发凉,仿若一支流箭射中脖颈,呃,有妖怪,死了死了。
谢灵儿丢掉两枝野花,加快脚步,走了不上五里,奔上一条大路,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眼前是个岔路口,左边大路上,一个砍柴的樵夫,挑着一担柴走过来。
她急忙走上前施礼问路:“樵夫大哥,借问哪条是去往临清县的路?”
临清县的方位,谢灵儿早已看了輿图记在心里,不过走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樵夫看她举止有礼,把肩上的担子一横,抬手指着身后的路道:“你顺着这条路,翻过山岭,前面还有三条岔路,你走右手那条,约莫十里就是渡头,那里有去往临清的渡船。”
谢灵儿听了,一一记下,谢过樵夫转身要走。
那樵夫仰头看看天色,又道:“小姑娘,你自去,千万别在前面歇脚,莫耽搁了路程。”
看来不管哪个年代,都是热心肠的好人多啊。
谢灵儿再次谢过樵哥,沿着大路,不一会儿过了岭,抬头看时果有三条土路蜿蜒而去。
岔路口西侧土坡之上,盖着几间茅舍,土黄布幌子迎风飘摆。
哟,有家客栈。
谢灵儿心想,这便是诗文里说的: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出于好奇,她打算开开眼,见识下“逆旅”长什么样。
于是,谢灵儿迈步朝客栈走过去。
门前小窗前坐着一个妇人,露出红纱衫子,头上插着一头金钗银环,鬓角簪着红艳艳紫巍巍两把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