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呜呜着像哭像笑,他拔下喉咙的长枪,刚抬头,第三根锋刃突兀在眼睛里,贯穿了眼珠和半颗头颅!
疾风直下,那个怪物在错不及防中连续中枪,偌大的枪身像钉一个虫子一样把他固定在地上。
白翼招展,黑刀狂舞,律动着的脉络交错横生,仿佛一条条毒蛇在嗜他的血肉。
剑无感到了痛苦,他残破的身体在风中凌乱不堪,大片的血和无数碎肉被暴雨冲刷着流在地上。
孩子狂吼着,泪和血混合后,就不在有悲伤,失去意义的哭泣不会被人可怜。
涌澜卷掠泥水,爆吼着:“冲锋!军人们!难道你们的勇敢只是基于一个虚伪的神明?不!只会依附别人的家伙没有资格得到力量,不能征服我们曾经敬畏的人谈何勇敢,只有在敬畏中活着的志向只是懦弱的表现!醒来吧!我的军队!醒来吧!好好看清楚我们面前的敌人!让我看看你们的力量有没有资格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拿起你们的武器来!用残酷去贯穿他的胸膛吧!”
军队安静了,安静中有人沉默地举起武器,然后呼啦啦一片兵戈交鸣。
“是啊!我们有一整个西海国的军队啊,我们可以拥有一切,我们可以征服世界。我们不怕他!他只是一个人!我们不怕他!”
“冲!冲上去!不管是神明还是什么,没有人有权利阻挡我们!”
杀声震天,人群躁动着狂涌而上。
孩子在十几把长枪钉筑的牢笼中撕皮扯肉地挣扎着,他姣好的脸庞黑鳞遍布,仅剩的一颗眼珠在狂乱的挣扎中注视住前方,人影幢幢,翻腾起海浪一样的洪流涌过来,人流中,一张张脸谱狰狞如鬼。
“啊!啊!”剑无更加疯狂地挣扎。
群魔乱舞,远天而望,人潮争先恐后地向着一个小点……吞吃过来。
萨漠在人群中,被暴乱的军人冲撞的左右颠沛,雨在燥热中冷进他的心中,这又让他想起自己死去的母亲。
那是十几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当一个男孩儿从路上走过,小萨漠就从躲着的门板后面出来,同时手里拿着一块石头,他嘿然笑着,瞄准了男孩儿的后脑勺。
但举起来要扔石头的手突然被人抓住腕子,小萨漠回头,就看见一脸生气的母亲,母亲说:“我可不记得妈妈有教过你变成这样一个背后拿石头扔别人的坏孩子!”
“我没有!”小萨摩撅起嘴。
“没有什么?没有不听妈妈的话?”
“是他先打了我!”小萨摩用另一只手抹着鼻涕,十分的理直气壮。
“他什么时候打你了?”
“两天前,他跟另一个坏家伙一块揍我。”
“那你不是也揍他了?当日怨,当日毙,往后再记仇报复别人可不算男人哦。”
“我……没有。”小萨摩觉得自己很怂,“他们人多……我不敢还手。”
他看着妈妈,认为这下子妈妈总算会理解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