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这人的脑袋便掉了下来,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客厅门口。
李万长舒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盯着地上的腔子和人头,面沉如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一声不吭要砍我呢?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地上人头的面目,顿时更加纳闷了。
不认识啊!
既然都没见过,那就更不可能有什么仇怨了,为什么要杀自个儿呢?
这人到底是谁?胡老大去哪儿了?
李万想了很久,还是一头雾水,他侧脸瞥了一下旁侧的卧室,沉吟片刻,拎着滴血的杀猪刀,缓步走了过去,挑开门帘一瞧,立时愣住了。
这卧室床炕上面还躺着两具腔子,一男一女,场面很是血腥。
李万闷闷地呻吟了一下,暗道这地方太邪性,绝对不能久留,随即回到客厅里,用刀把地上的人头面目划烂,想着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来,查不出死的是谁,更不可能知道是谁杀的。虽然自个儿与这人素不相识,但瞧着对方刚才那架势,保不齐是自己无意间得罪过人家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他想着想着,觉得还是不够稳妥,又把身上染血的外套脱了下来,将人头包裹妥当,在屋子里找了个行李包,连带着衣服人头都塞了进去,最后又在院子的晾衣杆上取了件款式普通的袄子套上,匆匆逃走。
李万离开七号大院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躲在胭脂胡同里面,偷偷监视着七号大院的情况。
不是他心理素质好,只是想着与胡老大是有约定的,担心对方万一到了七号大院,没见到他,也摸进那座院子,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另外,他也想看看这院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后会不会有人发现那几具腔子。
可是,李万一直等到四点,还是没瞧见任何异样,眼瞅着再过两三小时就要天亮了,只能暂且退走。
他本想找个偏僻的地方把行李包扔掉,但一直寻不到机会,每次刚找了个小巷深处的垃圾桶,不是遇到环卫工人,就是遇到翻找瓶瓶罐罐、纸箱铁皮的大妈,实在无从下手。
一直等到天都亮了,他也没能丢掉行李包,悻悻地来到好景胡同隔壁,找了家酒坊,打算喝两杯,暖暖身子,也壮壮胆子,谁知意外发现了酒坊后院缸子里的人头,接着又遇到了常安和老杨……
李万讲到此处,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审讯室的桌子,瞪大眼睛对常安说道,“我知道了!肯定是有人趁着我去酒坊后院,往行李包里添了一个人头!只有那会儿,行李包脱离了我的视线,之后一直被我藏在出租屋里,后来又寄存在盈盈家中,谁也不可能有机会动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