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些试功人之中，还是有善意存在的。

比如身旁就有个面容清秀的大姑娘，摇着折扇，好奇地打量着他：

“老汉你哪里来的？城北这块没见过你。”

那姣好的面容有点婴儿肥，喜欢眯眯眼，一看就很和善，语气也很自来熟不造作。

这还是陈尘第一次从这些试功人中感到善意，他拱手答：“老朽来自城南。”

“城南那块是欧阳家地盘啊，怎么大老远跑到李家这边来了。”顿了顿，姑娘自嘲一笑：

“也是啊，哪一家大势力开试功会时，不是吸引了天南海北江湖人过来的。”

陈尘顺着往下问：“那小姑娘自哪来？”

姑娘合起摇扇，“我是混帮派的，前几天帮里刚被灭了门。”

陈尘眼睛一瞪，你怎么云淡风轻的。

“城主府不管？”

“为何要管？江湖讲的就是谁拳头大谁活下来，从来如此嘛！”她答得理所应当。

陈尘麻了。

从与姑娘的攀谈中，他知道城主府对于江湖中的争斗，从来都是鼓励的，杀吧杀吧，杀了城主府管埋。

其实从城里百姓尚武这一块，就能看出来城主府的治城理念。

不怕你斗，就怕你死气沉沉不争不斗！这天元江湖不是一潭死水，多的是泥鳅过江龙！

只是陈尘经常在想，这样畸形的江湖环境，天元城是怎么如此富饶繁华的。

靠城中大势力的影响力么？那这些势力的底蕴简直雄厚得难以想象啊，真想把他们吊路灯……

“我叫欧小菲，老汉你呢？”

陈尘心答：“陈大土！”

“开了开了，终于来了！”就在这时，人群喧闹声中，李家大门缓缓开启。

从中走出一众青袍管事，拿着册子开始验名。

被验到名字的人，都会拿出一块报名时所发的小石牌，神色振奋。

“陈大土！”

“到！”

“陈老汉，里面再会啊！”

“小菲姑娘，再会。”

.

此时，一个能远眺试功大门的阁楼上，李奉晚和兽灵门公子熊田正喝着酒。

自李家把‘宝典’占了去后，熊田隔了老久才再来找李奉晚这个发小喝酒，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还能否回到从前，就无从得知了。

“欧阳菲不好好在城南呆着，跑来我李家试功会凑什么热闹？”

李奉晚眺望着人群中的眯眯眼美女，蹙眉道。

熊田：“她欧阳家试功大会早过了，正闲得慌，前几天她玩死的几个帮派里，可也有不服你们李家的，现在来你们这玩玩有何不可？

这女人就喜欢乐子，没看他逮到个老汉就能扯半天么？有人要倒大霉了。”

看向那老汉的背影，李奉晚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摇头道：

“又一个妄图改命的老耗材罢了，想来也试不出什么好功法，这女人想整就整吧，死了疯了便罢。”

“江湖小人物的命，便是如此。”熊田讽笑一声，看向那老汉的背影，同样像在看一个死人。

……

走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深邃长廊里，和众多江湖人一样，陈尘被沿途各种精美的雕花工艺、机巧之术迷了眼。

“哪怕不实用，这些大势力也总是喜欢摆一些机关物件，用以彰显自己的实力。”

眯眯眼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开口就自来熟道。

“比如之前门口用来镇宅的机关狮子，现在长廊里用来指路的机关木人，都是由李家供奉的那名机关客弄出来的。”

“机关客？”陈尘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