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此以后，父亲终日坐在轮椅上，自己的身份荡让无存，而一家人也从锦衣玉食的庭堂搬到了族外的木屋。

父亲失去了家主之位，本来族内就有很多人惦记这个位置，父亲直率的性格得也罪了一些人，如果不是最后大伯继任家主，纪沐凡想估计他们一家人会被直接赶出纪家。

“我不觉得从家族少爷变为普通子弟有什么难以接受，之后的时间里，我一直努力修炼，筑气成灵，希望早一日可以成功聚灵。父亲出事后不久，我也有了一个妹妹，可祸不单行，妹妹自幼身患寒症，无法治愈，为了不让她同我受苦，我更加明确了自己的背负的责任。”

“终于，我到了聚灵的年纪，可当我满怀期待的尝试之时，却被当头一棒。”

“你失败了？”苏詹问道。

“嗯，而且是不同于正常的失败。”

“可，据我的认识，灵者只要筑气踏实，就算再差的灵脉也不会聚灵失败啊？”

“我的失败并不是因为灵脉，”纪沐凡指了指自己的头，“而是这里。”

…………

日暮，简陋的木房中，十岁的纪沐凡盘坐在床上，双手结印，早已筑气圆满的他聚神汇气，四周空气便开始绕其旋转。

“屏气静神，以筑气为介，汇灵冲脉，再集丹田……”

纪沐凡咬紧牙关，感受着炼化的灵气浸入身体，在经脉中流淌，一股温热的暖流传遍全身。

聚灵是正式开启灵道修行的第一步，只要拥有灵脉就能成功，并不困难，纪沐凡渐渐地松了口气。

“沐凡……”

忽然一声呼叫在脑中炸响，是某个女孩在叫自己，但纪沐凡肯定自己并不认识这道声音，而它却实实响应在自己脑中。

被这道声音影响，纪沐凡的精神瞬间错乱，原本有序流动的灵气剧烈紊乱，在体内冲撞。

灵气的反噬压迫着他的心脉，纪沐凡一口心血喷出，布满血丝的眼眸睁开，眼前的景象令他恍惚失神。

…………

“2010年，纪沐凡开始尝试聚灵，后屡遭失败，令族内众人满失期待。据纪家内部‘面具’的消息，纪沐凡声称自己每次尝试聚灵，脑中都会莫名地响起一些奇怪的声音，同时伴随着一些模糊的画面，就像梦境，然而自己却十分清楚他身处清醒的现实，这就犹如混乱的记忆，不断侵扰他的神志……”

“后来他尝尽许多办法，却始终不能解决，在其十二岁，家族举办的聚灵典礼上又一次失败，成为纪家唯一一个无法成为灵者的家族子嗣。自此，便被扣上‘废物’的称号……”

两人阅过这一段记述，文字的旁边还贴心的绘上了一张铅图：少年只手握住测试灵气的仪器，没有任何反应，而四周围绕的同龄一辈，皆是冷嘲热讽。

“好……好熟悉的剧情……”陆离不知所为。

“现实不是小说，并不是每一个有此经历的人都有故事所写或者灵道历史上那些名声响彻的天才一般的命运。”

…………

“所以你就这样放弃了成为灵者……”

纪沐凡摇摇头，饮一口悠茶。这是苏詹刚刚带来的，说是看纪沐凡叙述不停，难免会口干舌燥。本来想煮酒对饮，却被纪沐凡拒绝了。

“那，你所说的记忆侵扰，到底是何种感受？”

“既实又虚，精神朦胧，熟悉而又陌生……欲忘又起，欲寻又落……就是这样的感觉。那时的我整日被这种感觉束缚，根本无法静心修炼，可我没有放弃，我总想着会有一日我能突然明悟，或者得到一份绝世的机缘……父亲一直用历史上那些天才大能的生历激励我。直到，那一天……”

…………

“这个人的童年起伏跌宕，放在整个封洲的背景下并不奇怪。专属监视是神监部最为重要的任务，就目前我所见他的经历，也算不上令神监部如此重视。”钟杰提出疑问。

“专属监视的名单是总部直接派发的。他少年时段前部分确实普通，但巧合的是，专属监视这项计划的确立是在2013年，这一年，不但是神监部的改革，也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