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我暗自保证,一定要做好这份工作。
而打扫的工作又来了一个人,是一个哑巴男孩,很瘦弱,眼神有些呆呆的,比比划划的表达着自己,柳姨眼里满是嫌弃,找了个人和哑巴男孩说一下工作内容,哑巴男孩与我不同,他有工钱拿,他不住在这里。
我得以接触到了二楼的内部,我有了很多机会看见那些我后院时透过门缝窥见的场景,我终于也加入到了其中。
与四个伙计挤在一起睡,不再是草垛,而是大通铺,有了新的被褥,柳姨对我的事还是上心的,这让其他的伙计认为我是有关系,甚至嗤笑我,这么个工作还托关系进来,我也不辩驳,他们说去好了,毕竟他们说的也对。
二狗,和我一起的伙计,每天愁眉苦脸的,一点也不快乐,我俩挨着睡,柳姨最看不上他,总是骂他几句,每天都骂,他低着头也不说话,两只手攥着衣角,柳姨骂完之后,他就走。他不爱说话,自从我加入到这个行列,他对我说话最多,他说我长得像他哥。
二狗不是没有优点,他很勤快,手里的活干的好,从来没出过差错,也不混日子,唯一能见他眉头舒展的日子就是发工钱的日子,第二天他又皱起了眉头。
“像死了爹似的,拉个臭脸,摆给谁看?不想干就滚。”柳姨每次骂他这句话占的最多,有的时候笑着骂,有的时候皱眉头骂,但是柳姨还是没撵他走。
二狗有一次拿着一个胭脂盒,我在暖楼里工作看过很多胭脂盒,他这个还真是好货,包装就很精美。
“相中哪个姑娘了?”其他的伙计问他。
“没有,没有。”他有些慌张,又解释,“楼里的姑娘不是我能想的,这是送给柳姨的。”
众人大笑。
柳姨接过胭脂盒,开心不已,这一天柳姨虽然开心,还是笑着骂他,“死了爹的臭脸,算你有心。”
二狗这次没低着头,而是看了看眼前的柳姨,笑了笑,“您喜欢就好,我去干活了。”
柳姨摆了摆手,“滚,快滚。”
晚上的二狗不知在哪搞到了一壶酒还有些花生米,这花生米我知道,我看见的他在客人剩的盘子里收起来藏在衣服里的,也攒了有些日子。
夜深,暖楼关了门,他拉着我跑到后院去分享他的东西。
那天晚上他说了很多话。
“波楞,我真羡慕你啊,哎,看见你,我就想起我哥,可惜了,他是个短命鬼,死的早,命不好,家里的钱也都给他看了病,病没见好,钱没了,我母亲哭瞎了眼,就剩父亲一人做活,养我都费劲。”
我不知道说什么。
“波楞,我真羡慕你啊,柳姨是好人,你被她带回来你就安心的和她干,少不了吃喝,只是,只是,”
几口酒,二狗开始有些絮叨,像是平时没说的话着急说一般,我都插不进去话。
“只是啊,你得有用。你得干活,不然,这暖楼你也是呆不住。”
我没喝酒,我吃了几粒花生米,我听他说,也看看那个曾经我呆过的角落。
“波楞啊,我真羡慕你。”他把酒壶里的酒一口全喝了。
“明个儿,你见着柳姨你帮我和她说,就说她的恩情,我二狗这辈子也是还不完了。”
二狗在胸口摸出一张纸,是银票,递给了我。
“波楞,我信得过你,你把这给柳姨,算我求你,这给你。”他像个变戏法的,又在胸口摸出点钱,塞给了我。
“波楞,你回去睡吧,我去个茅房。”
我拿着东西走向住地。
二狗没回来,一夜没回来。我再去后院看的时候,二狗也没出现,茅房也没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