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堂知晓秦氏的心思,听她那么说,便抚着衣袖道: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必恩公也不愿看到你们两个走到这一步。但到了今时今日·····儿孙自有儿孙福,罢了罢了,且随你们吧。明日我会向亲自恩公赔罪。
话音刚落,只见陈有天、柳月二人不约而同跪在陈庆堂夫妇跟前,磕头叩拜:不孝子(儿媳)陈有天(柳月)多谢父亲、母亲!
起来吧,孩子。有天,让陈全立即持我的拜帖去柳府请你岳丈、岳母明日过府一叙。我和你们母亲还有话说。你们先回去吧。
柳月跟在陈有天身后退出书房的瞬间,明媚的阳光从打开的门里直射进书房,打乱一室阴暗。
对于陈庆堂和秦氏的反应,柳月是意外的。依照碧珠的侧面描述,陈庆堂和多数人一样,应该是一个很注重面子的人。柳家毕竟对陈家有恩,如今陈有天与柳月和离,纵使柳月善妒的名声早已经传了出去,陈家也逃不过被人贴上“忘恩”的标签。而婆婆秦氏此人,要知道,即便是在现代,虽然提倡男女平等,但并不能做到真正的平等,还有很多国家的女子在男子眼中只是发泄和生育的工具。更何况在古代,从母系氏族社会转变为父系氏族社会后,女子的地位一落千丈。能得丈夫尊重的女子,绝非一般女子。这点,曾经的柳月知道吗?
前世,柳月的父母早亡,留下年幼的她,爷爷奶奶嫌她是女孩子,不要她,几个叔伯姑姑更是不会要她,外公外婆是和舅舅一家住在一起的,老人每天也要看舅妈的脸色过日子,想把她接过去,但怎奈有心无力。倔强的她选择了自己去儿童福利院,那时的她宁愿自己是真正的孤儿。可是穿越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到了这里才真的成了“孤儿”,没有熟悉的人,没有高楼大厦汽车飞机,没有用惯了的生活用品,有的只是保守的思想和严酷不公的法律制度。可是她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唯一能做的只能适应,柳月的适应性很强,但被困在那一方天地里,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宁愿自己去承受离开陈家之后的一切后果,也不愿自己活得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如今的柳月对陈家没有感情,所以她潇洒地选择和离,哪怕前路困难重重。甚至第一重的困难,不是来自陈家和陈家的人,而是来自柳家,来自柳伯义,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