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长长的礼单被撕成几份,谢榆桉挑挑拣拣,将其中几条交给齐管家:“劳烦您将这些重新誊抄,再将这些实物对应着挑出来装箱打包,明日我带回谢府。”
她缓了缓,斟酌着用词继续说道:“至于剩下的,还请您也誊抄一份单子交由王爷过目……顺道再问问他,该置于何处。”
齐管家闻言后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谢榆桉的意思。
这是明晃晃的要给自己置办私库!
他看着手中不到十分之一的礼单,想着自己的身份,终是硬着头皮说道:“王妃的吩咐,小的一定照办!只是,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榆桉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齐管家:“虽说王爷让您全权处理,可这说到底也是您的回门礼,您看,会不会有些……寒酸?”
说罢,他像是如蒙大赦般长长的吐了口气。
谢榆桉立时明白了齐管家话中的意思,他这是怕丢了安王府的脸面!
她皱眉沉思了起来。
就在齐管家以为谢榆桉心生不悦,准备行礼赔罪时,却听她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
“您说的在理!”
“不如这样,您还按之前的礼单写一份给我,箱子也还按那个数备着!”
“只不过,箱子里只放您现在手中单子上的那些东西!”
齐管家:“……”
就算傻子也能明白谢榆桉的意思。
这是要做给外人看了!
其实,早在谢榆桉入安王府当晚,齐管家便已将事情的始末了解了个大概。虽说他也不齿谢府众人的行径,可谢家归根究底也算安王府的亲家,他们总不好做的太过。
看着齐管家踌躇不已的样子,谢榆桉心里雪亮。
看着眼前这位忠勇的管家,她准备攻心为上。
只见谢榆桉将手中碎成几份的礼单轻轻放在一旁的矮桌上,深吸口气,缓缓说道:“榆桉知晓您的意思,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若非他们不仁,榆桉又何至不义……”
“我娘亲走的早,继母不待见我,所幸王爷垂怜,救我出了苦海……可若日后王爷有了挚爱,我自是要将这‘安王妃’的名号腾出来……您说到那时,我又当如何?”
她顿了顿,像是极力压抑着欲哭的冲动,继续说道:“万幸的是,王爷并未阻拦我这样做,所以我又怎能让他在外人面前跌了份儿?您只管这样去安排,余下的,交给我处理!”
眼瞅着谢榆桉已交心至此,齐管家自是不好再说什么,连忙拱手道:“王妃折煞小的了!您的吩咐,小的定去安排妥当!”
说罢便行礼离开。
第二日天刚亮,谢榆桉便已穿戴整齐。
她亲自将回门礼检查了一番,正要登车出发时,瞧见常武走了过来,她便驻足等候。
常武先是一礼,随后禀道:“王爷天未亮便有事出城了,特让小的来告知王妃,不能陪您一同回谢府。”
“不过王爷说了,您现在已是安王妃,若有人敢在您面前造次,便是不将安王府放在眼里!”
谢榆桉从始至终都没想过顾剑州会陪着她一起回门省亲,此刻听着常武的话,想着顾剑州多少还挂念着些自己,反倒有些感动。
她连忙笑着回道:“多谢王爷!”
说罢,便上了马车朝谢府而去。
常武看着并无一丝伤心,反而有些欣喜的谢榆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琢磨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如实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