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玉叹了口气：说到底你就是想耍流氓呗！

“哎，你咋骂人呐，现在我们还没都没发生。”

耿玉笑道：“她是不是已经迷上你了。”

段煜坤点点头。

“你是不是很享受她迷上的那种状态”

段煜坤点点头。

“我劝你赶紧收手！你这可是在害人。”

“我想没有害她，这一切是自然发生的”

“你去应聘他们单位，你说这是自然发生，你还要不要脸啊。”

段煜坤有点生气了：大姐，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的，我怎么就不可以

喜欢别人。

耿玉盯着他正色道：“段总，你不是为了听实话嘛，听实话你这就是在耍流氓，只是耍的高级了一点。”

“我擦，你还真是话题终结者？我怎么就不可以对她产生真爱？

“你以为女孩都是小白鼠吗？你连个真实身份都不敢暴露，哪有一点真诚，还说什么真爱！耍流氓还需要自我分析的嘛？”

段煜坤：哎，大姐不带这么伤人的，你觉得你真诚吗？你跟我在一起不就是买课嘛，不是买课就是借钱，你真诚在哪里了，你不也就是做生意嘛

耿玉一时语塞：“买课是我工作，可这次借钱真有急用。”

段煜坤大声的问道：你说我不真诚，你真诚了吗，你有没把我当朋友，凭什么向我借钱，你可真逗！我有钱就是冤大头吗。”

耿玉平复了一下情绪。

“对不起，我承认我是有点情绪激动，但是你想听我的意见，我就实话实说，如果从一开始就是骗人，后面的一切感动都毫无价值！

段煜坤站了起来：“是的，我承认在身份上，我是撒谎了，但是我是实实在在的想帮她，实实在在关心，而你喃？为了钱，跟一个不喜欢的人都可以笑脸相迎，陪他练课，包括现在坐在这里陪我聊天，你哪一次不是在表演，哪一次不是假的！”

“但我至少对自己爱人忠诚。”

“爱人，你这么刻薄，谁会喜欢你！”

段煜坤气的甩手而去，耿玉涨红了脸蛋。

“钱不用你借了，我自己会想办法！”

耿玉甩开毛巾猛然跳到泳池，疯狂的游起泳来。

段煜坤回到滨江路别墅，就开始在笔记本上打开德比健身房的主页，打算直接投诉耿玉，在个人介绍一栏醒目的写着前国家花样游泳队队长，他之前不太了解运动员，但花样游泳不是一种传递女性魅力的运动吗？耿玉又是个什么品种，嘴巴跟吃了生葱一样，到底是对自己本人有成见，还真的就事论事，他觉得这个人八成是脑子出问题，就算她心里真想，多少应该给个面子，这是什么人类，心肠硬的和石头一样。

他在百度上键入国家花样游泳队耿玉，出来的搜索果然不少，大多都是2011年的世锦赛新闻，祝贺中国花样游泳队喜得铜牌，合照里的耿玉还是个翩翩少女，眉宇间洋溢春风，和现在那张臭脸大相径庭，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喃？然后他注意到一篇网易新闻，说什么花泳队队长为瘫痪男友提前退役，感动世人。她的男朋友刘建飞据说是跳水队的主要成员，因为训练摔断了脊椎，就在2012年雅典奥运会之前。新闻里耿玉表示一定会努力帮助男友恢复，她相信爱情能战胜一切。

段煜坤一脸不屑的将笔记本丢在一边，但是没过一会有鬼使神差的拿起笔记本，键入耿玉与刘建飞，一则体育周刊的专题报道吸引了他，这是一个人物专访，讲的就是她是如何在男友一出事后，依然放弃了奥运会的比赛，投入到对男友的康复性训练，她像个保健医生一样说起自己的日常，刘建飞提出了一个5年之约，说如果在5年内站不起来，就和平分手，而耿玉则表示不管他将来能不能恢复，她都会在他身边。这则报道跟帖的居然有上万，大多是在感慨爱情的伟大，惋惜耿玉的遭遇。

段煜坤看完报道，陷入了沉思，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坚定的爱情吗，如果有那必然是让他仰视的人物，今年是2017年，已经过去了6年，如果她的借钱是否也跟他有关系，这份感情重得让人无法直视。

一辆老款的切诺基进到疗养院里，耿玉从车里下来，背了个大大的运动包，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她在一楼的一个房间停下，理了理头发又抹了一下口红，这这才开门进去，刘妈穿着睡衣迎了出来。

“阿姨，建飞睡了吗？”

建飞妈妈摇摇头：“今天跟护士闹了一下午，死活不理疗，我说他，他还跟我怄气。现在护工在给他擦身体”

耿玉进到里屋，一片昏黄的台灯光下，巨大的床头柜上都是奖杯和奖状，还有耿玉和男朋友运动员时候的合照，一个护工正在给趴在床上的刘建飞擦拭酒精。“小周，我来吧”

耿玉和小周一起帮刘建飞翻了个身，可以明显看到，刘建飞的腿部的肌肉已经完全萎缩了，刘建飞见到耿玉情绪似乎更加的糟糕。

“别擦了，我要睡觉了！”

“不擦变臭猪！”

耿玉继续按摩，刘建飞一把拉住耿玉的头发。

“你听见了没有！”

耿玉挣脱开他的手，继续按摩....刘妈端了杯水进来。

“还是小耿治得了你。今天康复科的董大夫说，那个脊柱融合术最好能在7月之前做掉，那个——”

“钱很快会解决，阿姨你不用担心”

“不用做了，没用的。”刘建飞像是在自言自语。

自从刘建飞瘫痪以后，一开始基本费用都是由国家报销，但是那些新的技术都不在国家包销之列，所以这两年多出来的费用一直都是耿玉和刘建飞的家人承担，耿玉出生于在杭州一个富裕家庭，父母都是公务员，条件很好。如果有家里的支持，耿玉不会到这个地步，但是她的母亲从出事第二年开始，就坚决反对女儿所谓的坚守，已经闹到脱离母女关系的地步，因此两年一切都得靠耿玉自己，而刘建飞的恢复路看起来却越来越迷茫。

半个小时的按摩，刘建飞终于睡着了，她默默将毛毯给男友盖严实，关上灯默默回到隔壁一件小房子里，窗外的月光如水的洒在窗棂，她打开窗，靠在窗边，听着窗外细细虫鸣。这是刘建飞瘫痪的第六年，她对着当空皓月，仿佛在祈求月亮可以告诉她还要支撑多久，一切才会有起色。这时候手机的有微信信息发过来，是段煜坤的。

“10万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你查一下，不用着急还我，希望能还能做朋友。”

耿玉心里一阵悸动，没想到这个油腔滑调的人，对她话有点情义，但是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回了两个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