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花轿都来了,你们的新娘子呢?”
“陆大夫人。”张绍洪紧走几步,对她拱了拱手,“真是不好意思。本来琴儿是要出门的。可是临走的时候,她祖母舍不得她走,拉着她哭了一场,结果伤心过度,得了急病,我这会子正要遣人去请太医给我娘诊治,琴儿说,她要看着她祖母病好了再嫁。不然……”
陆瑞兰情知是假。——张老夫人那老人精一样的人,怎么可能舍不得孙女儿到这种程度?!
如果真的舍不得,早就同意退婚了……
谢东篱不在京城的这两年里,陆瑞兰向张家明里暗里提退婚,不知提过多少次,都被张老夫人哼哼哈哈挡回去了。
他们两家这桩婚事闹到现在,只有一个张老夫人一力坚持,不肯放过谢东篱这个有出息的乘龙快婿……
她冷眼打量了张绍洪一番,看得这个五相之一的张副相背后冷汗涔涔而下。
“……张大人,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如果你们家姑娘不愿嫁,没关系,咱们退婚,我去给我们家小五再去寻良聘冲喜,两不耽误,如何?”陆瑞兰往前走了一步,对张绍洪低声道:“我今儿就把话说到这里。我给张老夫人面子,今儿就不催了。明天我上门来取玉佩。——告辞!”
要拿回玉佩,就是要正式退婚了。
毕竟他们张家手里唯一的信物,就是谢东篱的爹谢复死前给张绍洪的玉佩。
陆瑞兰说着,转身对自己家的花轿和吹鼓手道:“回去吧,今儿不成亲了。”
谢家的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儿。
张绍洪知道这件事是自家不地道,只得不断打躬作揖地道歉,将谢家花轿一行人送走了。
然后转身匆匆忙忙回到外院,跟余顺豪说了一会儿话,反复盘问他,终于对当时的情形有了大致的了解,张绍洪沉吟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还望余公子为我们张家保密。”
余顺豪知道此事有关张三小姐的名节,忙道:“张副相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传到外人那里。”
张绍洪笑了笑,道:“余公子是今科武状元,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他就算信不过余顺豪的人品,也信得过他手中的权柄。
只要余顺豪还想做官,想往上爬,他就不怕余顺豪会把张贞琴昨夜逃婚的事说出去。
他现在只担心这个女儿是不是一门心思看上了余顺豪……
这样想着,张绍洪又打量了他一番,细细问了他的家世。
余顺豪叹息道:“我自幼父母双亡,是依附族亲长大的。我们余家庄的人宽厚仁善,我从小到大,并没有吃过多少苦。如今我出息了,也想好好报答他们。”
原来是京城近郊余家庄的人。
那余家庄,跟十里铺很近,难怪张贞琴他们在路上会遇到他……
能中武状元,确实有些本事。
家世倒是不太好。
不过,他们张家这样的人家,自己的家世已经到顶了。他们不看重家世,只看重女婿的本事。
谢东篱如果不是才名在外,他们才不会管他是不是谢家人。——自从谢复死后,他们就看不上谢家了。
从外院回到内院,张绍洪跟张老夫人说了外面的情形,又道:“谢家的花轿已经走了,明天,谢家的大夫人会来取玉佩。——娘,咱们还是退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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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